,许半生这是明知彭虎有托儿,干脆喊出之前已经出具的价格,希望彭虎可以见好就收。但是,付村也明白,这恐怕不可能。彭虎听到许半生喊价,心中顿时一喜,这说明许半生依旧不肯放弃这只鼎炉。
而只要他喊了价,之后这个价格能攀升到多高,就由彭虎自己决定了。或者说,由现场的那个托儿决定。彭虎自己是不能下场喊价的。
按照事先约定,彭虎的托儿会加价一万,这是拍卖会对于这只鼎炉设定的最低加价。加的太多,容易让人看出端倪,这是彭虎的想法。只是这个蠢货,他就不好好想想,一件指定不过三百万的玩意儿,许半生已经一次‘性’加价到五百万了,你是加一万还是加一分,都已经到处都是端倪了。
别说许半生和付村,就连拍卖会场上所有的其他人,都会知道,这是有人在恶意抬价。
能坐在这儿的,显然都是非富即贵之辈,彼此之间也都还有一笑之谊,即便真的遇到了心头好,这些人也绝不会为一件玩意儿争个头破血流r。现在许半生开出的这个价格,早已造成满场哗然,再有人加价,若非是卖主的托儿,就是跟许半生有仇,这谁还能看不出来?
付村对彭虎也是心有恼恨,他甚至做出决定,只要还有人敢加价,他立刻就把那人赶出去,为此跟彭虎翻脸也在所不惜。彭虎虽然势大,却也比不过七爷,更何况还是在吴东的地盘上。想必七爷也会支持他的决定,彭虎这不光是在坑许半生的钱,也是在破坏帝豪大酒店的规矩,这是在挑战七爷的权威。
众人的议论,很快也就平静了下去,毕竟,许半生是许家大少爷这一点,每个人都知道了。而许家的财力,这些人就更加清楚。人家愿意‘花’五百万开个心,谁能管得了?也无非日后说说许家大少爷是个纨绔败家子儿罢了。
这时候,台上的拍卖师也早已回过神来,他第二遍喊道:“一号桌许少出价五百万,第二次,还有没有更高的?”在他看来,这个价格已经很离谱了,除非出现傻|‘逼’,否则绝不会有人加价。
不谈这东西究竟价值多少,现在许半生明显势在必得,谁要是这时候跟他竞价,无疑是把他往死了得罪。许半生能坐在一号桌,就表示今天这些客人里,他的身份是最尊崇的,谁会愿意为了一只鼎炉,得罪许家的大少爷?失心疯也做不出来。
因此,这句话他其实也喊得有气无力,不过,今天这笔拍卖费用,他倒是赚得很爽。
许半生喊完之后,就一直认真喝茶。严格说来,付村为许半生特意准备的高山云雾也算不得极品,但是许半生却喝的极为认真,就好像这茶真的奇香无比一样。
听到拍卖师喊完第二次,他的那个托儿还没有举手,彭虎也不禁有些急了。
商量好的,拍卖师喊完第二次,那个托儿就会间隔一两秒,然后加上一万块,现在早已过了不止五秒,那个托儿竟然还是无动于衷,这不由得让彭虎有些着急了。
“三号拍品,宋末元初终南山鼎炉一只……”
很明显,拍卖师已经准备喊第三次,然后就是成‘交’了,可是那个托儿还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彭虎急了,他急忙拿出电话,直接拨打到了那个托儿的号码上。
拍卖场里,倒是响起了电话声,就出自于那个托儿的身上。但是,那个托儿就像是石化了一般,双手扶在桌面之上,一动也不动,傻怔怔的看着前方,没有半点反应。
姿势略显奇怪,左手按住桌面,右手似乎想要抬起,却又半悬空的压在左手之上。真难为他保持这个姿势,他的右手一定很酸。
因为电话响,和他同桌之人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提醒:“电话响了,赶紧掐了。”在这里,电话铃声大作,是很不礼貌的一件事。
可是,他依旧无动于衷,保持着顽石一般的姿势,如同一个雕塑。
付村觉得有些不对,便缓步朝着那人走去。
这时候,台上的拍卖师已经喊完了第三次,正扬起手中的拍卖槌,重重的砸向拍台。
“一号桌许少出价五百万,第三次,成‘交’!恭喜许少!”拍卖师槌落定音,付村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有很大的疑‘惑’。
而台后的彭虎,却是怒目圆睁,顿时破口大骂。只是,他再如何不甘,也绝不敢到前边。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善茬,他在彭城都不敢说一手遮天,在吴东,就更加不敢。
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商量好的托儿,那个欠自己一条命,自己随时能干掉他全家的家伙,却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而且,你丫连电话都不接,任由它响个不停是几个意思?
彭虎恨恨的将手机重重的摔在地上,手机四分五裂,但木已成舟。好在五百万这个价格,他也能勉强接受了。出了一只撑死过不了三百万的鼎炉,得到七爷一件最低也得四百万的物件,再收获一百万的现金,这笔买卖无论如何也是赚了。
只是,彭虎心有不甘,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自己的人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彭虎满脸‘阴’狠,在他看来,拍卖场里的那个家伙,已经死无全尸,并且一定是全家灭‘门’了。
付村走到了那人面前,那人却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猛然站起身来,环顾四周,确定那只鼎炉已经成‘交’,面‘露’惊慌失‘色’,竟然掉头就跑。眨眼间就跑出了拍卖场,他急着回去收拾细软带全家人逃命去,他没能完成彭虎‘交’待的任务,很清楚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r。
只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他在那个拍卖师喊完第二次之后,明明已经准备举手了,可是却突然动不了了,就好像这具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这种时候,根本来不及细想,彭虎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现在,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在彭虎安排人杀他全家之前,带着家人离开,逃到彭虎找不到他的地方。
没有人会去阻拦他,除了许半生和李小语,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跑。
付村当然能猜出几分,不过他关注的重点是这个家伙刚才为何不动。
许半生当然清楚,这本就是他动的手脚。那人起身就跑的时候,李小语甚至想要过去将其拦下,在李小语看来,为虎作伥者,也是该死的。许半生却拉住了她。
不是许半生仁慈,只是许半生更清楚,彭虎不会放过他,彭虎自己种下的因,自然该由彭虎自己收获果实。
付村此刻,也看到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枚硬币,一枚面值一元的硬币,静静的落在桌角旁。除了付村之外,没有人会注意这样一枚硬币,更加不会有人将这枚硬币跟刚才匆忙奔逃的家伙联系到一起。
而如果不是因为之前许半生让方琳去捡回一枚一元硬币,付村恐怕也不会把这枚硬币跟许半生联系上。
就是这枚硬币,许半生用一枚硬币救下了差点儿死在方琳手下的彭虎,同样,许半生也用这枚硬币阻止了彭虎的托儿继续抬价。
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吧?
付村似乎已经明白了刚才那人为何会在最后关头放弃加价,不是他主动放弃,而是因为他根本动不了。他自然也就明白了那人为何姿势有些奇怪,僵硬倒在其次,主要是他的右手不合常理。哪有保持悬空不动的?那分明是想抬起手臂加价的表现,只是,在那一瞬间,他被许半生用一枚硬币点了‘穴’道,无法动弹,于是才会停滞成一个古怪的姿势。
默默的捡起那枚硬币,付村将硬币握在手里,走向许半生的一号桌。
“许少,恭喜得到您想要的东西r。”说话间,付村不动声‘色’的将硬币放在了许半生面前的桌角之上。
许半生微微一笑,付村的观察入微,也让他很是欣赏。
“七爷若是有空,晚上我请他吃饭。付总也一并来吧。”许半生默默的将硬币收回手中,对付村说道。
之前他已经说过要请七爷吃饭,因为七爷为了帮他争取彭虎让出鼎炉,出手了一件彭虎所需的物件,这个人情,许半生不能不记下。
而付村不过是跑‘腿’而已,并不值得许半生记他的人情。
但是,一百五十年的何乌,加上付村行事种种,让许半生在记下他这个人情的同时,也接受了他可以作为同桌吃饭的对象。这表示许半生认同了付村,付村一听就明白。
“多谢许少!”
“该我谢谢你。”许半生含笑站起,看了看方琳,又道:“还劳烦琳姐跟付总‘交’割一下那只鼎炉。晚上就在琳姐的虫二吧,我六点到。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一步。”说罢,许半生背起双手,缓步走向大‘门’。
付村听得出许半生话里的意思是让他不要送,他也就没坚持送许半生。
跟许半生接触下来,付村早就已经习惯了许半生的说一不二,这是比七爷更胜的威势,也不知他小小年纪,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下楼之后,许半生坐上车,闭起眼睛,对李小语说:“去我师哥那里。”
这个时候,不出意外的话,石大定也应当帮梅金火取出脑中的弹片了。石予方的家‘门’虚掩着,许半生也没敲‘门’,轻轻一碰,‘门’就开了。
“小师叔,您来了?”石予方听到声音从里屋走了出来,立刻喊道。
许半生点了点头,道:“好了?”
石予方知道他是在问梅金火的事情,忙回答说:“费了些事儿,但好在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我进去喊我爸出来。”
许半生摆摆手:“师哥需要恢复,你让他继续,不用喊。”
这时候,梅金火也闻声从里屋走出,见到许半生,立刻深深的一个鞠躬,‘激’动万分的说道:“许……许……”张口结舌,梅金火一时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许半生了。
直呼其名,这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显然不礼貌,却又不能像是石大定那样喊他师弟,更不可能像是石予方那样喊许半生为小师叔。梅金火是个实在汉子,涨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
石予方赶忙在一旁提醒,道:“许少……许少。”
梅金火猛然间醒悟,刚才,在帮他取出弹片的过程中,石大定也给他说了说许半生的情况。
吴东的许家,梅金火还是知道的,许家在华东商界也是数的出来的几个家族之一,再如何孤陋寡闻的人也至少都听说过许家的名头。惊闻许半生是许家的大少爷,梅金火张大了嘴,心道你一个许家大少爷,不想参加军训直接给校长打个电话不就得了,那个张强松又怎么敢为难你。哪怕你直接告诉张强松你的身份,他也不敢如何了,又何必搞出这么多‘花’样。
许少这个称呼最适合不过了。
“许少,我梅金火是个直筒子的脾气,今天这个恩情我放在心里了,以后只要你许少说句话,哪怕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梅金火很江湖气的抱了抱拳。
许半生笑着点了点头,道:“坐吧。”说罢自己倒是先坐在了沙上。
“梅教官,你帮我一个忙,我也帮你一个忙,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梅金火一张黑脸涨的通红,眉‘毛’都立了起来。他道:“许少是不是瞧不起我这种粗人?你不参加军训的事儿,是我打赌打输了。你让石叔帮我治病,这个恩情我绝不敢忘。”
许半生还是笑着,道:“先不提这事儿,我师哥应该跟你说了他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梅教官考虑的如何?”
梅金火突然间就黯然了下去,似乎很是纠结,他的声音变得很低:“许少,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意,不过我还是有些舍不得部队。”
“你舍不得的,究竟是现在这个部队,还是从前的那支部队?”
梅金火一脸的茫然,不明就里的说道:“部队就是部队,有什么不同么?”
许半生笑了,又道:“你仔细想一想,不要着急回答。”
梅金火低下了头,紧皱着眉头认真的思索许半生的那句话。他舍不得的,究竟是从前的那个部队,还是现在的这支部队。部队会有什么不同么?当然不同。现在的部队说穿了就是驻军,几乎没可能接受到任何的战斗任务,而他怀念的军旅生涯不是这样的。他怀念的,是从前那种虽然辛苦,虽然每天的训练都累的他想骂娘,而出的任务往往都是抱着有可能回不来的心去执行的。
对,他真正怀念的是从前那样的部队!
梅金火想明白了,他抬起头,道:“许少,我想明白了,我舍不得的,是从前的那个部队。”
许半生笑着点点头,继续道:“你现在还能回得去么?”
梅金火的神情变得无比伤感,他似乎有些痛苦的摇了摇头,道:“回不去了。我已经离开五年,现在虽然恢复了,可是这五年寸步不前,我已经错过了最好的年纪。”
“你应该是接触过内家功夫的,对吧?对于后天境界你也有所了解。”梅金火使劲儿点了点头,许半生继续说:“晚是晚了点儿,不过有师哥悉心传授,你应该还来得及进入后天境界。这里将会是一家拳馆,以后会有许多有志习武的少年,青年。部队里那种生活这里给不了你,不过我想,这里的生活和你在那支部队的时候会有很多相通之处。都是不断的捶打,磨练,让你变得更强。你身边的人也是一样,他们也都是奔着相同的目标而来。或许无法再为国争光,但是你却有可能在这里培养出能够进入你从前那支部队的孩子,甚至,是进入那几支部队。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
梅金火的眼神,从‘迷’茫逐渐变得清澈起来,他似乎明白了许半生的意思。
是的,他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的那种生活状态中去了,即便留在部队,也只能在现在这支部队继续下去。
这五年来,他的工作就是‘操’练新兵,以及为高校做军训工作。部队很重视他,但重视的却是他在特种部队服役的经验,关于训练方面的经验r。别说腺癌的部队不可能有什么战斗任务,哪怕就是抢险救灾的任务,也不会允许他去。
纵然他现在脑袋里的弹片已经被取出来了,不再有后顾之忧,可是,几年下来,部队已经成为习惯了,这些工作依旧不会‘交’给他。
他真的希望呆在这样的一个部队里么?这已经不再是他的初衷。
“你再好好想想吧,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勉强你。如果决定来这里,师哥会收你为徒,你以后就是我太一派的。关于太一派的一切,师哥会在你拜师之后给你详细讲的。”
梅金火眼睛微微一亮,急切的问道:“我要是拜了石叔为师,是不是也可以学内家功夫?”
许半生笑道:“当然。”
梅金火几乎就要作出决定了,但是,九年军旅生涯,对他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一时之间让他做出离开部队的决定,他还是有些难以割舍。
许半生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顺便注入一股内力查探了一下他的大脑,确定弹片已经完全被取出,这才朝着里屋走去。
石大定此刻也正好一个大周天完成,抬起头,‘欲’图站起,许半生一伸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凭空压在了石大定的肩膀上,让他完全站不起来。
“师哥,不用多礼。你今日消耗过大,就坐着说话吧。说话的时候,你内息别停,不用刻意将心思放在内息的运转上,让它习惯自行运转,这对你以后有好处。”
石大定浑身一震,眼神一凛,随即按照许半生的话,开始继续运转内息,然后,尽可能的排除杂念不去想它,而是看着缓缓盘‘腿’坐下的许半生。
“拳馆筹备的差不多了吧?”许半生问。
“装修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差那些证件的事情了。”
许半生点点头,道:“这些我会让人办好,钱还够么?”
“还剩下十多万,足够了。我回头让小方把账单整理好,剩下的钱我让他还给你。”
“拳馆一旦开起来,各方各面都要‘花’钱。师哥,咱们办这个拳馆,不是为了赚钱。自己上‘门’的孩子,酌情收点儿费用也可以,若是现不错的苗子,咱们甚至可以给他们家提供一定数额的补助。虽然说咱们是尽可能在不耽误孩子学习的基础上传授武功,但是只要学武就不可能不耽误,这方面要做出一些弥补。而且,穷文富武,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就没有那个条件来。这都需要‘花’钱。”
说到这里,李小语立刻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许半生将其放在石大定的面前:“这里头有一百万,你先拿着。等到拳馆学生多了,我再给你。另外,总归还是要请些人的,梅教官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一个人肯定不够,咱们拳馆里,不管有多少学生,架子一定要先打起来,不要让人家觉得咱们是个草台班子是为了赚他们的钱的。方方面面都要做的大气一些。”
石大定点点头,接过了那张银行卡,道:“我知道了。”
“梅金火你收他为徒吧,让他和予方一起做个拜师的仪式,到时候我会来将他们列入太一派‘门’墙。”许半生说罢,站起身来。
石大定急忙招呼:“小方,送送你小师叔。”
石予方闻声急忙进来,许半生摆了摆手,道:“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你们不用送。”
李小语开着车,直奔江心洲的方向。
车子开过江心洲大桥,很快就看到了茕茕孑立的虫二会所。
会所的人现在也都知道许半生是方琳的贵客,远远的看到他的车子还在公路上行驶,就已经上去通知了方琳,方琳亲自下楼站在院子的‘门’口迎接。
看到下楼迎接的还有付村,许半生就知道七爷已经到了。
此刻,许半生也有一种想要见一见这位七爷的‘欲’望。虽然在很多方面,七爷都不可能比方琳乃至蒋怡地位更高,但是一个纯粹以外家功夫进入后天境界的武者,还是值的尊敬的。
七爷的出身,注定了他位不高,可他势大!
势大!这很了不起!
推‘门’下车,方琳早已迎了上来,付村也跟着走过来,拱手道:“许少。”
许半生点了点头,也没开口,跟着两人走进会所内部,上了楼。
还是上次那间名为“仙”的包间,会所的经理刚把‘门’打开,许半生就加快一步,双手打稽,人未见,声先入:“七爷,我有些俗事处理来晚了,抱歉让您久候。”屋内坐着一个身穿白‘色’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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