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回来?”
“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你在暗示什么?”
郁方仪一阵笑,花枝乱颤。“我能暗示什么呢?”
连小开深深看她一眼,闭上眼睛。
他开始为自己疗伤。
你快些治疗好你自己。
莫辜负了袁圆的牺牲。
我也想要看看你,能不能在天意的挫折下,救你自己。
因为我和袁圆的心,其实是一样的。同归,但却殊途。
郁方仪这样想。
一个人能有多少面?
郁方仪也不知道,在吴铁汉面前的狂野剔透,在廖星微面前的娇蛮自得,在袁圆面前的睚眦必报,和在连小开面前的深沉任性,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只是,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一种力量。
命运的脚步应运而生。
遮天蔽日。
整整两日一夜的奔驰消耗了吴铁汉不少体力。
京郊,雨云渐被抛在身后,身上的锦袍湿透而复干。
忽然他猛地勒马。
一种重重的敲击声叩在他的心门。
他下意识地调转马头。
远处疾疾奔来一匹染血的马。
马奔至近处,颓然而倒。
青衫骑士跪倒在地。“大人!――”
吴铁汉咬牙。
他隐约感受到了将要得到的报告。
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想听。
“大人,人犯被劫走了!”
却不得不听。“被谁?”明知故问。
“连小开!”
两日一夜,就那么快?
水龙吟,以及自己的布下的眼线,真的困不住他?
困兽出笼。
“他可伤了你们?”吴铁汉控马,问。
“只伤马而未伤人,看他样子,似乎伤势未愈,只是凭着一股精猛之气支持。”
“一群废物!”吴铁汉忍不住破口而骂。
“属下失职!属下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吴铁汉心中长叹,却按压下来,不形于色。“暂且寄下责罚。你们立刻去那处,将人质擒下,收到秘府之中。记住莫要张扬,一切等我号令行事。”
“是!”
那处是何处?
人质是何人?
秘府又是何地?
属下未问,想是了然于心。
原来吴铁汉还有底牌?
――他纵然有千张底牌,也分身乏术。城门关闭之前,他必须入城,进宫,面圣。
袁圆已经等到了第十五日。
第十五日上,李显臣出现了。
“可是王爷回来了?”她谨慎地问。
李显臣瞟一眼她的下体。白绸隐约遮挡住她的粉嫩稀疏。
“你可以走了。”太监的特有声线怪异。
袁圆咬住下唇。“现在?”
“现在。你还想在这里白吃白住一辈子么?”他语气颇为恼怒。
袁圆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她慢腾腾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然后套上那条绘着青色凤凰的裙。
走路已经不疼。她着袜,穿鞋。
偷偷看李显臣的表情。
一步一步,挪出了房门。
小轿等在那里。这回没有皮毛,她冷得快快逃进了轿内,却还是冷风呼呼。
她心中却一片暖意。
今次无人要她蒙眼。两个轿夫抬着她,越走越快。
袁圆的嘴也咧得很开,越来越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轿子一直抬出了庄园,抬到了街上,抬了好远,抬进了一栋小小,但是也暖暖的屋。
袁圆笑得出声,弯下了腰。
两个轿夫把她扶下来。
她还在笑。
屋子里停着小轿,跪着一个笑得东倒西歪,以至于笑出了眼泪的少女,还站着两个沉默的轿夫。
终于少女的狂笑变成了大哭。
她哭得天昏地暗。
轿夫静静望着她。
终于,她的哭泣已经嘶哑,不出声音。
轿夫摘下了帽子,温柔地扶她上床休息。
“辛苦你了。”
她无声,咽泪。
辛苦?
再辛苦也值得。
她没有看错。没有牺牲错。也没有痛错。她付的代价,没有错。
因为站在面前的两个轿夫,是连小开和平无奇。
她用女人的一生来换的结果。
“我已经知道一切。”连小开温柔地抚上她的面颊。“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你们……要到哪里去?”袁圆伸手抓住连小开的手,声音嘶哑,却充满快活。“我……没事。我想……喝酒。”
连小开和平无奇笑着对望一眼。
“我们去买酒。”
袁圆醉了。
连小开和平无奇却还很清醒。
不是因为他们酒量好,而是因为他们没有喝。
酒量再坏的人,若是滴酒不沾,也不会醉。
连小开不会再让自己醉。
有些事情,生一次已经足够。
“你要去哪里?”平无奇看见连小开眼中飙射的杀意。
“我想去京城。”
“找吴铁汉的麻烦?”
“不错。打铁趁热,报仇须早。”连小开一字一顿。
平无奇微笑。“你现在去,正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为何?”
“之前刚刚得到的消息,还来不及告诉你。吴铁汉在京受了廷杖之刑,伤势沉重。”
“如此看来,现在出手,岂非趁人之危?”连小开眯着眼睛,笑意盈盈。
“趁人之危的事,侠义之辈自然不会做。”平无奇故意板起脸来。
“不错,我们不是侠义之辈,我们岂能不做?”
两人哈哈大笑。
连小开
第七章 脱困-->>(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