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立身怒道:“嘿你倒说得轻松自在你是什么英雄好汉了?凭你一条命抵得过人
家天地会十大香主之一的韦香主?再说你这条命是哪来的?还不是韦香主救的?你不感恩
图报人家已经要瞧你不起居然胆敢向韦香主动手?”
刘一舟给韦小宝逼得誓赌咒当时命悬人手不得不然此刻身得自由想到这些言
语都已给方怡听了去实是羞愤难当吴立身虽是师叔但听他唠唠叨叨的教训个不休不
由得老羞成怒把心一横恶狠狠的道:“吴师叔事情是做下来了人家姓韦的可没伤到
一根寒毛。你老人家瞧著要怎么办就怎么办罢!”
吴立身跳了起来指著他脸叫道:“刘一舟你对师付也这般没上没下。你要跟我动
手是不是?”刘一舟道:“我又不是你的对手。”吴立身更加恼怒厉声道:“倘若你武
功胜得过我那就要动手了是不是?你在清宫贪生怕死一听到杀头忙不迭的大声求
饶赶著自报姓名。我顾著柳师哥的脸面这件事才绝口不提。哼哼!你不是我弟子算
你运气。”那显然是说你如是我弟子早就一刀杀了。
刘一舟听他揭破自己在清宫中胆怯求饶的丑态低下了头脸色苍白默不作声。
韦小宝见自己占足了上风笑道:“好啦好啦吴老爷子刘大哥跟我闹著玩的当
不得真。我向你讨个情别跟柳老爷子说。”
吴立身道:“韦香主这么吩咐自当照办。”转头向刘一舟道:“你瞧人家韦香主毕
竟是做大事的度量何等宽大?”
韦小宝向方怡和沐剑屏笑道:“你们怎么也到这里来啦?”方怡道:“你过来我有句
话跟你说。”韦小形容词笑嘻嘻的走近。刘一舟见方怡当著众人之前对韦小宝如此亲热手
按刀柄忍不住要拔刀上前拚命。忽听得啦的一声响韦小宝已吃了记**辣的耳光。
韦小宝吃了一惊跳开数步手按面颊怒道:“你……你干么打人?”
方怡柳眉竖起涨红了脸怒道:“你拿我当什么人?你跟刘师哥说什么了?背著人
家拿我这么糟蹋轻贱?”韦小宝道:“我可没说什么不……不好的话。”方怡道:“还说
没有呢我一句句都听见了。你……你……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又气又急流下泪来。
徐天川心想这是小儿女们胡闹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别又伤了天地会和沐王府的和气
当下哈哈大笑说道:“韦香主和刘师兄都吃了点小亏就算是扯了个直。徐老头可饿得狠
了咱们快找饭店吃喝个痛快。”
突然间一阵东北风吹过半空中飘下一阵黄豆般的雨点来。徐天川抬头看天道:“十
月天时平白无端的下这阵头雨可真作怪。”眼见一团团乌云角涌将过来又道:“这雨
只怕不小咱们得找个地方躲雨。”
七人沿著大道向西行去。方怡沐剑屏伤势未愈行走不快。那雨越下越大偏生一
路上连一间家舍一座凉亭也无过不多时七人都已全身湿透。韦小宝笑道:“大伙儿慢
慢走罢走得快是落汤鸡走得慢也是落鸭反正都差不多。”
七人又行了一会听得水声来到一条河边见溯河而上半里处有座小屋。七人大喜
加愉了脚步行到近处见那小屋是座东歪西倒的破庙但总是个避雨处虽然破败却也
聊胜于无。庙门早已烂了到得庙中触鼻尽是霉气。
方怡行了这一会胸口伤处早已十分疼痛不由得眉头紧蹙咬住了牙关。徐天川抓了
些破桌破椅生起火来让各人烤干衣衫。但见天上黑云走聚越浓雨下得越大了。徐天
川从包裹中取出干粮面饼分给众人。
刘一舟将辫根塞在帽子之中勉强拖著一条辫子。韦小宝笑吟吟的对他左瞧右瞧。
沐剑屏笑道:“刚才你在刘师哥的薄饼之中做了什么手脚?”韦小宝瞪眼道:“没有
啊我会做什么手脚?”沐剑屏道:“哼还不认呢?怎地刘师哥又会中蒙*汗*药晕倒?”韦
小宝道:“他中了蒙*汗*药么?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我瞧不会罢他这不是好端端的坐
著烤火?”沐剑屏呸了一声佯嗔道:“就会假痴假呆不跟你说了。”
方怡在一旁坐著也是满心疑惑。先前刘一舟抓住韦小宝等情状他们只远远望见看
不真切后来刘韦二人并排坐在树下说话他们已蹑手蹑脚的走近躲在树林里眼见一张
张薄饼都是刘一舟从包裹里取出他又一直目不转睛地盯著韦小宝防他逃走怎么一转眼
间就会昏迷晕倒?
韦小宝笑道:“说不定是刘师兄有羊吊病突然作人事不知。”
刘一舟大怒霍地站起指著他喝道:“你……你这小……”
方怡瞪了韦小宝一眼道:“你过来。”韦小宝道:“你又要打人我才不过来呢。”
方怡道:“你不可再说损刘师哥的话小孩子家也不修些口德。”韦小宝伸了伸靠舌头
便不说话了。刘一舟见方怡两次帮著自己心下甚是受用寻思:“这小鬼又阴又坏方师
妹毕竟还是对我好。”
天然渐渐黑了下来。七人围著一团火坐地破庙中到处漏水极少干地。突然韦小宝头
顶漏水水点一滴滴落向他肩头。他向左让了让但左边也在漏水。方怡道:“你过来这
边不漏水。”顿了顿又道:“不用怕我不打你。”韦小宝一笑坐到她身侧。
方怡凑嘴到沐剑屏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沐剑屏咭的一笑点点头凑嘴到韦小宝耳
边低声道:“方师姊说她跟你是自己人这才打你管你叫你别得罪了刘师哥问你懂
不懂她的意思?”韦小宝在她耳边低声道:“甚么自己人?我可不懂。”沐剑屏将话传了过
去。方怡白了他一眼向沐剑屏道:“我过的誓赌过的咒永远作数叫他放心。”沐
剑屏又将话传过。
韦小宝在沐剑屏耳边道:“方姑娘跟我是自己人那么你呢?”沐剑屏红晕上脸呸的
一声伸手打他。韦小宝笑侧身避过向方怡连连点头。方怡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火光
照映之下说不尽的娇美。韦小宝闻到二女身上淡淡的香气心下大乐。
刘一舟所坐处和他三人相距颇远伸长了脖子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甚么“刘师哥”
甚么“自己人”此外再也听不到了。瞧他三人嘻嘻哈哈神态亲密显是将自己当做了外
人忍不住又是妒恨交作。
方怡又在沐剑屏耳边低声道:“你问他到底使了什么法儿才将刘师哥迷倒。”韦小
宝见方怡一脸好奇之色终于悄悄对沐剑屏说了:“我小便之时背转了身子左手中抓了
一把蒙*汗*药回头去翻薄饼饼上自然涂了药粉。我吃的那张饼只用右手拿右手全然不
碰。这可懂了吗?”沐剑屏道:“原来如此。”传话之后方怡又问:“你哪里来的蒙汗
药?”韦小宝道:“宫里侍卫给的救你刘师哥用的就是这些药粉。“这时大雨倾盆在
屋里上打哗啦啦急响韦小宝的嘴唇直碰到沐剑屏耳朵所说的话才能听到。
刘一舟心下焦躁霍地站起身来背脊重重在柱子上一靠突然喀喇喇几声响头顶掉
下几片瓦来。这座破庙早已朽烂给大雨一浸北风一吹已然支撑不住跟著一根根椽子
和瓦片砖泥纷纷跌落。徐天川叫道:“不好这庙要倒大家快出去。”
七人奔出庙去没走得几步便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庙顶塌了一大片跟著又有半堵
墙倒了下来。
便在此时只听得马蹄声响十余乘马自东南方疾驰而来片刻间奔到近处黑暗中影
影绰绰马上都骑得有人。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啊哟这里本来有座小庙可以躲雨偏偏又倒了。”另一人
大声问道:“喂老乡你们在这里干甚么?”徐天川道:“我们在庙时躲雨这庙临时塌
了下来险些儿都给压死了。”马上一人骂道:“好妈的落这样大雨老天爷可不是疯
了。”另一人道:“赵老三除了这小庙附近一间屋都没有?有没有山洞什么的?”
那苍老声音道:“有……有是有的不过也同没有差不多。”一名汉子骂道:“你奶奶
的到底有是没有?”那老头道:“这里向西北山坳中有一座鬼屋是有恶鬼的谁也不
敢去那不是跟没有差不多?”
马上众人大声笑骂起来:“老子才不怕鬼屋哩。不恶鬼最好揪了出来当点心。”又有
人喝道:“快领路!又不是洗澡在这大雨里泡著你道滋味好得很么?”赵老三道:“各
位爷们老儿没嫌命长可不敢去了。我劝各位也别去罢。这里向北再行三十里便有市
镇。”马上众人都道:“这般大雨哪里再挨得三十来里?快别罗嗦咱们这许多人还怕
什么鬼?”赵老三道:“好罢大伙儿向西北拐个弯儿沿山路进坳就只一条路不会
错的……”众人不等他说完已纵马向西北方驰去。赵老三骑的是头驴子。微一迟疑拉过
驴头回头向东南方来路而去。
徐天川道:“吴二哥韦香主咱们怎么办?”吴立身道:“我看……”随即想起该
当由韦小宝出主意才是跟著道:“请韦香主吩咐该当如何?”韦小宝怕鬼只是说不出
口道:“吴大叔说罢我可没什么主意。”吴立身道:“恶鬼什么都是乡下人胡说八
道。就算真的有鬼咱们也跟他拚上一拚。”韦小宝道:“有些鬼是瞧不见的等瞧见已
经来不及了。”言下之意显然是怕鬼。
刘一舟大声道:“怕什么妖魔鬼怪?在雨中再淋得半个时辰人人都非生病不可。”
韦小宝见沐剑屏不住颤确是难以支持又不愿在方怡面前示弱输给刘一舟便
道:“好大伙儿这就去罢!倘若见到恶鬼可须小心!”
七人依著赵老三所说向西北走进了山坳黑暗中却寻不到道路但见树林中白茫茫
地有一条小瀑布冲下来。韦小宝道:“寻不到路叫做『鬼打墙』这是恶鬼在迷人。”
徐天川道:“这片瀑布便是路。”沿著瀑布走上坡去。余人跟随而上爬上山坡。”
听得左树木中有马嘶之声知道那十几个乘马汉子便在那边。徐天川心想:“这批人
不知是什么来头。”但想自己和吴立身联手寻常武师便有几十人也不放在心上当下踏水
寻路高一脚低一脚的向林中走去。
一到林中更加黑了只听得前面敲门果然有屋。韦小宝又惊又喜忽觉有人伸手过
来拉住了他手那手掌软绵绵地跟著耳边有人柔声道:“别怕!”正是方怡。
但听敲门之声不绝经终没有开门七人走到近处只见黑沉沉的一大片屋子。
一众乘马人大声叫嚷:“开门开门!避雨来的!”叫了好一会屋内半点动静也无。
一人道:“没人住的!”另一人道:“赵老三说是鬼屋谁敢来住?跳进墙去罢!”白光闪
动两人拔出兵刃跳进墙去开了大门众人一涌而进。
徐天川心想:“这些人果是武林中的看来武功不也甚高。”七人跟著进去。
大门里面是个好大的天井再进去是座大厅。有人从身边取出油包解开来取出火刀火
石打著了火见厅中桌上有蜡烛便去点燃了。众人眼前突现光亮都是一阵喜慰见厅
上陈设著紫檀木的桌椅花几竟是户人家的气派。
徐天川心下嘀咕:“桌椅上全无灰法地下打扫得这等清洁屋里怎会没人?”
只听一名汉子说道:“这厅上干干净净屋里有人住的。”另一人大声嚷道:“喂
喂屋里有人吗?屋里有人么?”大厅又高又大他大声叫嚷隐隐竟有回声。
回声一止四下除了大雨之声竟无其他声息。众人面面相觑都觉颇为古怪。
一名白者问徐天川道:“你们几位都是江湖上朋友么?”徐天川道:“在下姓许这
几个有的是家人有的是亲戚是去山西探亲不想遇上了这场大雨。达官爷贵姓?”那老
者点了点头见他们七人中有老头有小孩又有女子也不起疑心却不答他问说道:
“这屋子可有点儿古怪。”
又有一名汉子叫道:“屋里有人没有?都死光了吗?”停了片刻仍是无人回答。
那老者坐在椅上指著六个人道:“你们六个到后面瞧瞧去!”六名汉子拔兵刃在手
向后进走去。六人微微弓腰走得甚慢神情颇为戒惧。耳听得踢门声喝问声不断传来
并无异状声音越去越远屋子极大一进走不到尽头。那老者指著另外四人道:“找些木
柴来点几个火把跟著去瞧瞧。”那四人奉命而去。
韦小宝等七人坐在大厅长窗的门槛上谁也不开口说话。徐天川见那群人中有十人走向
后进厅上尚有八人穿的都是布袍瞧横样似是什么帮会的帮众又似是镖局的镖客却
没押镖一时摸不清他们路子。
韦小宝忍不住道:“姊姊你说这屋里有没有鬼?”方怡还没回答刘一舟抢著说话:
“当然有鬼!什么地方没死过人?死过人就有鬼。”韦小宝打了个寒噤身子一缩。
刘一舟道:“天下恶鬼都欺善怕恶专管迷小孩子。大人阳气盛吊死鬼啦大头鬼
啦就不敢抬惹大人。”
方怡从衣襟底下伸手过去握住了韦小宝左手说道:“人怕鬼鬼更怕人呢。一有火
光鬼就逃走了。”
只听脚步声响先到后面察看的六名汉子回到厅上脸上神气透著十分古怪七嘴八舌
的说道:“一个人也没有可是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床上□著被褥床底下有鞋子
都是娘儿们的。”“衣柜里放的都是女人衣衫男人衣服却一件也没有!”
刘一舟大声叫道:“女鬼!一屋子都是女鬼!”
众人一齐转头瞧著他一时之间谁都没用声。
突然听得后面四人怪声大叫那老者一跃而起正要抢到后面去接应那四人已奔入
厅手中火把都熄灭叫道:“死人死人真多!”脸上尽是惊惶之色。
那老者沉著脸道:“大惊小怪我还道是遇上了敌人呢。死人有什么可怕?”一名汉子
道:“不是可怕是……是希奇古怪。”那老者道:“什么希奇古怪?”另一名汉子道:
“东边的一间屋子里都……都是死人灵堂也不知共有多少。”那老者沉吟道:“有没有死
人和棺材?”两名汉子对望了一眼齐道:“没……没瞧清楚好像没有。”
那老者道:“多点几根火把大伙儿瞧瞧去。说不定是座祠堂那孔平常得很。”他虽
说得轻描淡写但语气中也显得大为犹豫似乎明知祠堂并非如此。
他手下众汉子便在大厅拆桌拆椅点成火把向后院涌去。
徐天川道:“我去瞧瞧各位在这里待著。”跟著众人之后走了进去。
敖彪问道:“师父这些人是什么路道?”吴立身摇头道:“瞧不出听口音似乎是鲁
东关东一带的人不像是六扇门的鹰爪。莫非是私枭?可又没见带货。”
刘一舟道:“那一伙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倒是这屋中的大批女鬼可厉害著呢!”说道
向韦小宝伸了伸舌头。韦小宝打了个寒噤紧紧握住了方怡的手自己掌心中尽是冷汗。沐
剑屏颤声道:“刘……刘师哥你别老是吓人好不好?”刘一舟道:“小郡主你不用担
心你是金枝玉叶什么恶鬼见了你都远远避开不敢侵犯。恶鬼最憎的就是不男不女的太
监。”方怡柳眉一轩脸有怒色待要说话却又忍住了。
过了好一会才听得脚步声响众人回到大厅。韦小宝吁了口长气心下略宽。徐天川
低声道:“七八间屋里共有三十来座灵堂每座灵堂都供了五六个.七八个牌位看来每
一座灵堂上供的是一家死人。”刘一舟道:“嘿嘿这屋子里岂不是有几百个恶鬼?”徐天
川摇了摇头他见多识广可从未听见过这等怪事过了一会缓缓的道:“最奇怪的是
灵堂前都点了蜡烛。”韦小宝方怡沐剑屏三人同时惊叫出来。
一名汉子道:“我们先前进去时蜡烛明明没点著。”那老者道:“你们没记错?”四
名汉子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摇了摇头。那老者道:“不是有鬼咱们遇上了高人。顷刻
之间将三十几座灵堂中的蜡烛都点燃了这身手可也真敏捷得很。许老爷子你说是不是
呢?”最后这句话是向著徐天川而说。徐天川假作痴呆说道:“咱们恐怕冲撞了屋主
不……不妨到灵堂前磕……磕几个头。”
雨声之中东边屋中忽然传来了几下女子啼哭声音甚是凄切虽然大雨渐沥这几下
哭声却听得清清楚楚。
韦小宝只吓得张口舌脸色大变。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毛骨悚然。过了片刻西边屋中又传出女子悲泣之声。刘一舟敖
彪以及两名汉子齐声叫道:“鬼哭!”
那老者哼的一声突然大声道:“咱们路经贵处到此避雨擅闯宝宅特此谢过贤
主人可肯赐见么?”这番话中气充沛远远送了出去。过了良久后面没丝毫动静。
那老者摇了摇头大声道:“这里主人既然不愿接见俗客咱们可不能擅自骚扰。便在
厅上避一避雨一等天明雨停大伙儿尽坑诏身。”说道连打手势命众人不可说话侧耳
倾听过了良久不再听到啼哭之声。
一名汉子低声道:“章三爷管他是人是鬼一等天明一把火把这鬼屋烧成好妈的
一片白地。”那老者摇手道:“咱们要紧事情还没办不可另生枝节。坐下来歇歇罢!”众
人衣衫尽湿便在厅上生起火来。有人取出个酒葫芦拔开塞递给那老者喝酒。
那老者喝了几口酒斜眼向徐天川瞧了半晌说道:“许老爷子你们几个是一家人
怎地口音不同?你是京城里的这几位却是云南人?”
徐天川笑道:“老爷子好耳音果然是老江湖。我大妹子嫁在云南。这位是我妹夫。”
说道向吴立身一指又道:“我妹夫外甥他们都是云南人。我二妹子可又嫁在山西。天南
地北的十几年也难得见一次面。我们这次是上山西探我二妹去。”他说吴立身是他的妹
夫那是客气话当时北方风俗叫人大舅子小舅子便是骂人。
那老者点点头喝了口酒眯著眼睛道:“几位从北京来?”徐天川道:“正是。”那
老者道:“在道上可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
此言一出徐天川等心中都是一凛幸好那老者只注视著他而徐天川脸上神色不露
敖彪沐剑屏脸上变色旁人却未曾留意。徐天川道:“你说太监?北京城里老的小的
太监可多得很啊一出门总撞到几个。”那老者道:“我问你在道上可曾看到不是说北京
城里。”徐天川笑道:“老爷子你这话可不在行啦。大清的规矩太监一出应京城就犯
死罪。太监们可不像明朝那样威风十足了。现下哪个太监敢出京城一步?”
那老者“哦”了一声道:“说不定他改装了。”
徐天川连连摇头说道:“没这个胆子没这个胆子!”顿了一顿问道:“老爷子
你找的是怎么个小太监?等我从山西探了亲回到京城帮你打听打听。”
那老者道:“哼哼多谢你啦就不知有没有那么长的命。”说著闭目不语。
徐天川心想:“他打听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太监那不是冲著韦香主吗?这批人既不是天
地会又不是沐王府的十之**没安著善意可得查问个明白。他不惹过去我们倒要
惹他一惹。”说道:“老爷子北京城里的小太监只有一位大大的出名。他大名儿传遍了
天下想来你也听到过那便是杀了奸臣鳌拜立了大功的那一位。”那老者睁开眼睛
道:“嗯你说的是小桂子公公?”徐天川道:“不是他还有谁呢?这人有胆有勇武艺高
强实在了不起!”那老者道:“这人相貌怎样?你见过他没有?”
徐天川道:“哈这桂公公天天地北京城里留达北京人没见过他的只怕没几个。这
桂公公又黑又胖是个小胖子少说也有十**啦说什么也不信他只十五岁。”
方怡握著韦小宝的手掌紧了一紧沐剑屏的手肘在他背心轻轻一撞都是暗暗好笑。韦
小宝本来一直在怕鬼听那老者问起了自己心下盘算将怕鬼的念头便都忘了。
那老者道:“是么?我听人说的却是不同。听说这桂公公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童
就是狡猾机伶只怕跟你那个外甥倒有中分相像哈哈!”说著向韦小宝瞧去。
刘一舟忽道:“听说那小桂子卑鄙无耻最会使蒙*汗*药。他杀死鳌拜便是先用药迷倒
的否则这小贼又胆小又怕鬼怎杀得了鳌拜?”向韦小宝笑吟吟的道:“表弟你说是不
是呢?”
吴立身大怒反手一掌向他脸上打去。刘一舟低头避开右足一弹已站了起来。吴
立身这反手一掌乃是一招“碧鸡展翅”刘一舟闪避弹身使的是招“金马嘶风”都是
“沐家拳”招式。一个打得急一个避得快不知不觉间都使出了本门拳法。
那姓章老者霍地站起笑道:“好啊众位乔装改扮得好!”他这一站手下十几人跟
著都跳起身来。那老者喝道:“都拿下了!一个都不能放走。”
吴立身从怀中抽出短刀在头向左一摇砍翻了一名汉子向右一摇又一名汉子□喉
中刀倒地。
那老者双手在腰间摸出一对判官笔双笔互擦出滋滋之声双笔左点吴立身□喉
右取徐天川的胸口以一攻二身手快捷。徐天川向右一冲左手向一名大汉眼中抓去。那
大汉后仰急避手中单刀已被夺去腰间一痛自己的刀已斩入了自己肚子。那边敖彪也已
跟人动上手。刘一舟微一迟疑解下软鞭上前□杀。对方虽然为多但只那老者和吴立身
斗了个旗鼓相当徐下众人都武功平平。
韦小宝看出便宜心想
第十六回 粉麝余香衔语燕 佩环新鬼泣啼乌-->>(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