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瓷亦是轻笑,旋即又问道:“你可知周大娘过来是做什么?”
“似乎是为了什么冬衣的事。”提起这个,绿枝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国公府与我们家规矩一样,过年前要赏所有下人每人一套冬衣……别的院子,都好了,应该只差咱们家来的。
那周大娘说,这是十月就开始预备的,也备了咱们的,就是没料到咱家陪嫁了这么多人,做少了,一时赶不及……我也不懂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这就开始要试探起她来了?试试她是不是个好欺负的,如果她笑吟吟说没事,往后这样的事情只怕层出不穷。
做少了,嫌她们陪嫁的人多才是真吧!
一到十二月,针线房几乎不做冬衣,要赶制开春各位主子的春衫了。周深家的怕耽误了主子的春衫,就想偷个懒,拉她当垫脚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冲当先锋呢。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她,我歇午晌了,要到未时末才醒。”一个小小的管事媳妇,犯不上她亲自出面。
绿枝笑应了是,果去找周深家的。
周深家的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坐得屁股都疼了,还没见着人,自然有几分急切。
趁屋里只有一个绿肥,悄悄拉着她道:“你们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呢。如何都不见,连红瘦都跑得没影儿……”
“您老不知,夫人箱笼多。连着收拾了几日还未整理清楚,尤其是那些书画瓷器,件件金贵,一般的小丫头都不许她们碰。几位姐姐都在西稍间,忙着规整后重新上册。”绿肥啧啧称奇。
听得周深家的怔住。国公夫人嫁妆多她是亲眼所见的,只是几天了还没规整好,那得有多少啊!
“大娘,”绿枝暗笑,端着一个白瓷小碟儿进来。碟子里装着一盆红艳艳的橘子,“这是芳树姐姐与我的。大娘快尝尝。”
周深家的只得陪着笑问:“夫人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啊。哎哟……瞧我,只顾着贪嘴,竟忘了大娘的事。”绿枝自责不已。
“无妨无妨,烦劳姑娘再去给我通报一声。”一面说着,周深家的赶紧站了起来,作势要往外面走。
绿枝慌忙上前扯住她,低声道:“芳树姐姐才说夫人歇了,没要紧事不许去打搅,等到申时再来回话。大娘,你看……”
她很是为难的模样。
周深家的愣了半晌,却不敢反驳,呆呆被她拉回座位。
“左右无事,大娘多给我们说说府里的事,我们听着,也好学个乖。夫人醒了,一定立时去给大娘通报?”绿枝嘴甜,捧得周深家的一口气咽了下去,继续与二人掰扯。
“念双是个好性儿,对谁都和气,而且识文断字的,就是颜红牙尖嘴利,仗着她老子娘的势,大家都让她几分……”
“颜红是不是那个削肩膀细腰、右脸颊上长颗小痣的?”去锦含堂的时候,她在院里模糊见过一个颇为要强的丫鬟,指着小丫头怒骂。
“不是她是谁,你们往后休惹她,不然没好果子吃。”当初周深家的的女儿朱帘在叶老夫人跟前时,因着貌美,没少受颜红排挤。
“多亏大娘提点,我们一定牢记……”
………………
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周深家的猛然惊醒,一拍自己额角道:“哟,必是夫人醒了,好姑娘,快替我去瞧瞧吧。”
绿枝掩住笑意,匆匆出去,转了圈回来道:“大娘猜得没错,果是夫人起了,就是……大小姐来了,与夫人在屋里说话呢。”
她表示为难。
大小姐?
周深家的一呆,想起安姐儿,一个哆嗦。不是安姐儿可怕,而是安姐儿畏生,每回见了陌生人都是要哭的,是以她们这些管事娘子几乎不敢在她面前露脸。否则,被国公爷知道了,绝不会有好脸色。
寻思一回,她决定还是暂时不要撞上去的好。等了快半天,连人都没见上,她不由得焦急起来。
齐悦瓷亦没料到安姐儿会这个时候过来,忙命人唤进里间,笑着招手道:“进屋说话。”
安姐儿只见过她一次,有些怕生,躲在乳娘身后,小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紧紧抓着乳娘的手。
她身上穿着大红羽缎斗篷,整个人被包裹在里头,显得娇小羸弱。乌压压的青丝,肤色透明般的白,眼中清澈,是不带杂质单纯的畏惧。
乳娘约有三十余,是个身材高挑、面容没什么特色的妇人,梳着光溜溜的纂儿,戴两支镏金的簪子。笑容有些小心翼翼,蹲下身半推半抱的扶安姐儿上前,解释道:“早起的时候,寒气重,难得太阳出来,带小姐来给夫人请安。”
邵槿不理论,齐悦瓷心知安姐儿身体不好,免了她每日的请安。
“安姐儿……,”她步下炕,伸出手。笑吟吟道:“咱们坐下好不好?”更多的,她是将她当做一个心智有问题的妹妹。而不是便宜女儿。
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她欢欢喜喜认下,比叫人背
第一百五十六章-->>(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