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整个后院里都是人心惶惶死气沉沉。徐进嵘自己是见不到自己的脸,只淡梅,他却瞧得清楚,两人在一起时,她面上虽无愁云惨意,只便是笑,那笑也透出了丝勉强之意,似今夜这般盈盈楚楚,倒真的教他觉着恍如隔世,一时看得有些呆了。
徐进嵘还怔怔望着,见她已是转身到了桌前坐下,朝自己招了下手,脚便不由自由地跟了过去,坐到了她边上的椅里。
“你这是……”
他看了下桌上的酒菜,看着她有些不解道。
淡梅挽起袖子,lù出了一截戴着碧yù鎏金雕huā手镯的雪白皓腕,已是提了酒壶给他面前的锺里注满了酒,又给自己的也倒了,这才抬眼笑道:“三爷你真是老糊涂了。今日是你寿辰,你自己莫非都忘了?”
徐进嵘一呆,半晌叹道:“难为你竟记着。一年又过,我又老了一岁,真当是老糊涂了。”
淡梅伸手捂住了他嘴,笑道:“今日你是寿星,不许唉声叹气地触霉头。先罚你一杯。”
徐进嵘哑然失笑,喝了下去。
淡梅给他又注了杯酒,这才端了自己面前的酒盅,看着他慢慢道:“去岁这时还在京中,我记着你刚外出半年回来,我两个正置气着,我也没心思给你贺寿。今年却是不同,无论如何要庆贺下的。愿三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平安喜乐,福运常随。我先敬你一杯。”说着仰脖已是喝了下去,又笑着给自己面前的倒满了,复朝他举杯再道:“三爷待我如珠如yù,我何德何能当得起三爷这般对待,无以为报,再敬你一杯。”说完又一口喝了下去。待要倒第三杯,那手却是被徐进嵘给按住了。
“你能记着这个日子给我道声贺,我便很是欢喜了。你还在吃yào,不好多喝酒……”
徐进嵘微笑道。
淡梅一怔,随即道:“不过就一晚上喝几杯,有什么打紧的?都吃了这么久的yào也不见动静,不定因了高兴,陪你喝几杯反倒得了好呢。”说着便强行抬开了他手,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徐进嵘见她难得兴致这般好,也不忍拂了她意思,无奈摇了下头道:“也罢,你再喝一杯便是。多了不行。”
淡梅横他一眼,掩嘴笑了起来道:“遵命,徐大人。”
徐进嵘见她模样娇yàn,笑容俏皮,心中一动,叹道:“良哥的病,亏得你从前看得书多,他这条命……”
“今日是好日子,我说了不许叹气的,你又忘了,再罚一杯!”
淡梅打断了他话,笑盈盈端了他面前的酒盅送到了他嘴边。
徐进嵘呵呵笑了起来,待喝了杯中酒,包握住她手,顺势将她从后抱坐到了自己膝上,低头深深闻了下她方才沐浴过后垂覆在颈背的发中香气,把脸靠在了上面,闭眼默然片刻,这才低声道:“往后你要都这般lù出笑脸。往后我两个也要都这般快活地过下去……”
淡梅望着面前杯中的金黄yù液,怔了半晌。低头见他骨节粗厚的一双手十指jiāo握,正紧紧揽住自己腰腹,便将他手松解开了,这才反转了身子侧对着他,抬手轻抚了下他近些时日便似被刀雕刻出来的颧骨,轻声道:“往后我会这般快活过下去的,你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