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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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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残贼。可是我告诉你们,绿林残贼固然凶顽,但他们并不是最大的祸患。最大的祸患另有一群,你们能说出这些人是谁吗?!”

    大家或许真的不知道,或者有的想到了也不敢说,反正都还愣在那儿,没人说话。

    甄阜只好点将了,向着站在最后的一个大个子县宰喊:“岑君然!”

    大家一听“岑君然”,都不由扭回头仰脸看——因为这个大个子实在太高了,只能仰着脸看他。

    这个岑君然叫岑彭,是棘阳县的县宰。生得身高九尺,虎背狼腰,两臂展开,长可一丈。如果和甄阜站一块,简直一个巨人一个侏儒。岑彭生得身高体健,自然力气也大,武艺也强,善使一柄丈八点钢矛,有万夫不当之勇。在前队,以前有两个武艺高强的县宰,一个是蔡阳县宰严尤,一个就是这个棘阳县宰岑彭。不过大家也清楚,虽然严尤的武艺已是无人能敌,但跟岑彭比起来还差着一截。而且岑彭还有一手绝技:单手飞石——手握石块掷击百步外的目标,百发百中。岑彭曾命手下于城外设一靶垛,并抬鹅卵石两筐,然后于百步外飞石投掷靶垛。最后靶垛都被掷击烂了,而岑彭无一石脱靶,观者莫不惊叹。

    在前队这几十个县宰里,甄阜最器重的就是严尤和岑彭。这不单单是两人的武艺高强,而是他们非常的有见识;俩人所出的主意提出的见解,每每令甄阜及众官点头称是,心悦诚服。只不过严尤几个月前高升到长安去了,因而岑彭就成了甄阜唯一最看重的人。只是岑彭个子太高了,甄阜见了他就眼晕,只好让他站到队列的最后头。

    但是岑彭到底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与别的官员不同。别的官员见了甄阜跟老鼠见了猫一样,一个个点头哈腰,小心翼翼,在大厅里站着连头都不敢抬。而岑彭在甄阜面前从来都昂首挺胸,毫无惧色;即便会议时站在最后头,他也跟一条根擎天柱似的戳在那里,从不弯腰。

    这会见甄阜喊他,便两手抱拳大声应道:“属下在!”宽大而厚实的胸腔发出的声音像雷鸣。

    甄阜说:“君然,你说说,咱们前队现在最大的祸患是什么?”甄阜对别的县宰都是直呼其名,唯独对岑彭称呼其字——尽管岑彭在众官中最年轻,今年刚三十出头。

    “回大夫,属下以为,咱们前队,最大的祸患乃是废刘的后代!”岑彭毫不犹豫地说。

    “噢?为什么是废刘的后代?你给大伙说说。”甄阜摆出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大人,现在天下不宁,贼寇四起,这给失去江山的刘氏提供了机会。刘家当年被废,后来都沦为平民,他们岂能甘心?如今四方乱起,他们肯定要乘机取事的。就各州郡来讲,前队的刘氏最多,因而作乱的可能性最大。更何况,绿林两万贼寇进入前队,这就更为刘家人提供了机会,没准他们已经在酝酿着造反呢!绿林贼再凶顽再张狂,他们也就是抢粮抢米抢牛马,或者抢女人。但刘家人如果举起了大旗,那可是要重夺江山的!另外恕属下直言,尽管刘氏被废了十几年,但怀念向往他们的并不在少数!刘家的大旗如果一举起来,不知要有多少人投奔他们。那样的话,局面就很难收拾。所以说,咱们前队的最大祸患,就是刘氏!”

    众官如梦方醒,互相看着说:“噢,还就如君然所说的,最大的祸患是他们刘氏呀!”

    甄阜更是连拍几下巴掌,对众官说:“怎么样,这下都开窍了吧?君然说的一点没错,咱们前队,乃至咱们整个大新朝,最大的祸患就是他们刘家人,就连咱们的皇主也是这么认为的!前天朝廷给我来了一道密令,说前队的刘氏最危险,要咱们严加防范!我们的皇主是何等英明啊,远隔千山万水就能把咱们这儿看得一清二楚,真乃万古一帝!所以本大夫把你们召集来,就是要你们把精力都放在防范废刘这件事上;只要他们胆敢蠢动,就予以毁灭性打击!”

    众官听罢,都不觉一震。站在最前中间的一个官员向甄阜抱拳说:“大人,既然如此,我们各县是不是秘密派人刺探这些废刘的动静?一旦查明了他们的组织者,立即逮起来杀掉!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没了带头的,看他们还怎么闹?”

    说话的这个人复姓梁丘,名赐,官拜前队属正。属正,就是副职的意思,也就是甄阜的副手。在前队,除了甄阜,就数他官大了。不过要论威权,他比甄阜可差远了。

    甄阜从鼻孔里哼笑一声,说:“梁丘属正,你说的太容易了。刘家人如果在暗中活动,肯定秘之又秘,你派多少人也休想探察得到。再说了,就算查出来杀他几个为头的,可是过几年又冒出几个为头的来,跟割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那还有完呀?所以咱既不派卧底也不去侦探,就让他们闹。一旦他们举起了黑旗,人马都聚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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