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取刀,正好朱祐过来,于是刘縯从家里取了打刀的钱,装进布兜里,交给刘稷挎上,三个人便一块来南社乡取刀。可是匠师因为昨日有事,刀还没完全打好,三个人只好又回转舂陵。朱祐则伸着手去摘刘稷肩上的布兜说,猛弟,把钱兜给我挎着吧,这来回怪沉的。刘稷也不用客气,取下来给朱祐挎上。
三个人走着路,自然也话语不断。朱祐见街上没啥行人,就说:“伯升,咱文叔弟去新野有一两个月了吧?现在咱那案子也不咋紧了,是不是该叫三弟回来了?”刘縯摇头说:“不,还不能着急,等到秋后再说吧。”朱祐说:“秋后?是不是等咱起事的时候?”刘縯:“对,到那个时候就啥也不怕了。”刘稷也说:“哥,到那一天你让俺三哥参加不?”刘縯说:“他要参加我欢迎,他要不参加我也不能强拽他。”朱祐笑说:“你是不是还是怕挨叔叔的骂?”刘縯也笑:“就是不让文叔参加叔叔肯定也得骂。等到兵马聚起,满村庄的都是人,叔叔还不骂个昏天黑地呀?不过他再骂也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咱必要带着人马浩浩荡荡上路的。”朱祐说:“到那时王莽如果听说你们刘家人闹起来了,他还不吓个半死啊?”刘稷说:“吓不死也得尿一裤子。”刘縯笑:“哼,反正够他的呛。”
三个人正一边走一边说,忽见前面路边的树荫下有个卦摊,树上还挂着一个布旛,上面写着“神算“两个大字;算命的白胡子老先生正仰靠在树荫下的躺椅上,闭着眼打盹。
朱祐说:“伯升,咱们秋后就要起事了,要不叫这位老先生给算一卦,看看日后吉凶?”刘縯说:“大丈夫行天地间,当见机而作,适时而动,处变不惊,料事如神,听他算卦的瞎说什么?我不去。”刘稷说:“对,咱堂堂的男子汉,信他那个东西?!”朱祐说:“可别这么说。人家过去的帝王还有孔老夫子还崇尚卜卦哩,何况咱们?走走,到跟前算算去。”
说着硬推着刘縯来到卦摊前,喊:“老先生,醒醒,来生意了!”
算卦的老先生一听,赶紧睁眼坐起,问:“你们要算命啊?”
朱祐指着刘縯说:“你给我们这位仁兄算一算,看他以后能当个什么大官,事业上有什么成就?”
老先生说:“那请问这位大哥,今年贵庚,何年何月何时生啊?”
刘縯不耐烦地地说:“咳,说这个干啥?”
朱祐说:“这有啥难说的?你就说说嘛。”
刘縯依旧不耐烦地说:“成帝绥和元年三月初十乙卯午时,今年正好三十三。”
老先生“噢”一声,又睁着眼看刘縯一会,便开始颠倒摆弄桌上的龟贝蓍草等卜卦器物。倒弄已罢,就指着刘縯说:“这位大哥,天生火命,气冲霄汉,是个建大功立大业的盖世英雄。可是有一点,得谨防人家的暗算。如果不加提防被人家算计了,不但一事无成,而且……”
朱祐不觉有点紧张,就问:“而且什么?”
老先生说:“如果中了人家的奸计,不但一事无成,还有性命之忧。”
朱祐更加吃惊:“啊?!”
而刘縯则仰天大笑,去朱祐肩上的布兜里掏出一把铜钱,往老先生面前的卦摊上一扔,拉着朱祐刘稷便走:“走走走走,快给我走!”
朱祐被拽着走,嘴里不停地说:“哎哎伯升,你怎么不听人家再细说一下呀?你看你你……”
刘縯依然大笑:“哈哈,我堂堂大丈夫,将来誓当纵横天下,建立功业,还怕他什么人的暗算?”
朱祐说:“伯升,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这个人豪气满怀,可就是权数不够,不善防人,将来说不定要吃亏的,你不能不当回事啊!”
刘縯又笑:“防什么呀防?防谁呀?仲先,别在这上面费心思了,快走吧。”
刘稷说话又象放爆仗:“哼,他娘的谁敢?谁敢算计我哥哥,我他娘的一刀剁了他!”
刘縯笑:“哈哈,对,有我猛弟在,看谁敢动我半根寒毛!”
三个人说着来到前面一个十字街口,忽听街口的另一边有喝骂声:“走,快他娘的走!”
随着骂声,只见四五个扛枪挎刀的军卒正押着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从街口横穿而行。
三个人看见了两个被绑的人,不觉都惊呼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