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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〇八 如此疗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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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么,要注意些什么。

    容熙进来时,容云口称下属,却尊父子礼,恭敬地双膝跪地请安。

    容熙没说什么。

    何远却注意到了老上司在看到容云的一瞬间,眼中闪过的,他意料之中的惊讶神色。

    是的,容熙确实应该惊讶。容云伤得到底有多重,他自己下的手,他自己最清楚不过。而且,容熙不是何远,他可不会认为容云受罚时偷懒了。因为,凭借他的感知,即使在这温泉味道充斥的地方,他依然能够闻到容云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也能够从容云那略有零乱的内息中察觉到容云的疲惫。然而,也正是这一切更让他不由惊讶――这孩子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居然仍旧可以这样,没有半分失态。

    “呵呵,你见过哪家侍卫,穿得这么白的。”容熙其实并不是在意容云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这句话,只是他在惊讶过后,自然而然的一句评语而已。

    一旁何远听了容熙的话,刚想说,容云是因为只有白色的衣服了才穿成这样的,容云却已经出声回复。

    “王爷教训得是,是属下疏忽了。”

    容熙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一句不是很认真的话,容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曾再穿过浅色的衣服。

    “嗯,外衣脱了,进来吧。”容熙没有在意容云的回答,脱了外炮,扔给容云,先行进了内室……

    而何远,在容云脱了外衣,也进入内室后,看着容云的冰火锦跟腰带,才反应过来,原来,他的任务还没有结束,王爷原来是早有打算的。

    ……

    等容云进入内室,容熙已经和着里衣,进入温泉了。水雾缭绕,视线不清,容云听见父亲低沉的声音带着回音,清晰传来。

    “跪侯吧。”

    “是。”

    看着脚下防滑用的鹅卵石,容云犹豫了一下,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换个平整一些的地方,毕竟,他犯不着没事跟自己过不去。

    “从刚刚起就跪得慢慢腾腾的,怎么,是对本王有什么意见,还是,苍云山的规矩就是这样。”

    听了这句话,容云不再犹豫,急忙双膝落地,疼得他眼前一阵发黑,呼吸一滞。

    “王爷恕罪,属下的膝盖受了些伤,所以犹豫了一下,属下没有任何意见,属下不会再失礼了。”容云温和的声音难得有些急促。

    见礼的速度……师公确实没有要求过他这样的规矩,但,如果这是父亲的规矩,他愿意从此遵守。

    容云不知道,他刚刚毫无掩饰地说出自己有伤在身才会犹豫的话,在容熙听来就好似在抱怨撒娇。而容熙也不知道,容云之所以会毫无掩饰地说出他自己有伤在身,是因为容云从不“自恋”,此时,他是觉得父亲不会在意他有没有伤,才会坦言的。

    “……”撒娇抱怨么……容熙心中有些复杂,随即又放下,顿了顿,说:“呵呵,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说。”

    如果这孩子真负气委屈了,也算是个不错的开端吧……

    “……能服侍父亲,容云很高兴。”

    “……”容熙。

    在容云心中,服侍父亲沐浴,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如同,他觉得听从父亲的吩咐,做父亲的贴身侍卫,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容云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所以,容云不会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庄仪,收到快马加鞭的相关密报时,是怎样的一种犹如五雷轰顶一般的惊骇与担心。

    烈亲王对陛下的态度,太不正常了!陛下的身份不可能泄露!就算泄露也不可能这么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陛下要不要紧!?

    ……

    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这样的变数,不过是一只幕后黑手,偶然间的一个想法,或者说一个恶作剧的结果。她不过是在偶然间,向烈亲王的情报网中,扔了一颗小石子而已。

    却,激起千层浪……

    于是,司徒枫百密一疏,庄仪百思不解。

    其实,恐怕连那个始作俑者本人也不知道,她偶然间的一个想法,虽然在“原因”和“经过”上与事实毫不沾边,却在“结果”上与事实惊人地相似――

    容云,确实算得上是东霆的“奸细”。

    这是命运的一个玩笑。

    在后来的乱世绯雨中,举足轻重却又微不足道……

    所以说,天下间从来没有真正的算无遗策,有的,只是应变的奇谋,与破局的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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