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将手伸到背后――一手温热的粘腻,还有那只魔兽的弯角。
“弗雷拉,好女孩儿。”
那魔兽身形巨大。它完全没有继续奔逃的意思,反而在附近胡乱地小跑着,暴躁地甩着它笨拙的脑袋,想要把上面的重物甩到地上,再践踏成泥。反而无形之中,带着两人往那块石头又靠近了些。
弗雷拉能感觉到刺鸟的身躯在每一次甩动时的剧烈抽搐。鲜血一波一波地涌出,很快就在地上聚集了一小滩,引起了周边魔兽的躁动。
“弗雷拉,好女孩儿,”刺鸟又说了一遍,声音还是带着痞痞的笑意,“要记住,刺鸟大人是一名勇•士•哟。啧,痛死爷了。”说罢,他猛地一抬手,咆哮出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弗雷拉抛向不远处的大石。
“你敢――!!!!!!!!!!!!!”弗雷拉尖叫,却扛不住那力道,胡乱摔在了大石上,脚踝以奇怪的角度歪在了一遍。她慌乱抬头,试了好几次才集中了精神,却只看见那红灰色在晨曦之中,越来越远。
“刺鸟!!!刺鸟!!!!!!!!”她抽搐得不成样,几次想要爬起来,却做不到。
她并未注意,有四五只浑身银绿色的三眼跳羚正抬起挤成了一堆,铁蹄已经扬起,眼看着便要落在她的身上!
“咴――!”三眼跳羚痛叫一声,识趣地往另一边跑了。
弗雷拉看不见,但她能感觉到周围出现的元素波动。她呆呆地伸手触了触突然出现的淡灰色屏障。
有人,有人来救他们了吗!
“刺鸟,这位大人,求求您,就在前面不远有个灰红色头发的人……”
“没用的啾。”壶豚从她口袋中探出头来,打断了她的求救,“是刺鸟的匕首。刚才它突然引发了外界的元素共鸣,弄得我很不舒服啾。”
“匕……首?”
“匕首是好东西,”壶豚的声音充满了难过,“好的兵器,会在主人垂危的时候释放出结界来的啾。”
“啊啊啊啊啊啊――!!!!!!!!!!”
弗雷拉的眼泪终于狂泻而出。
一瞬间,她头疼欲裂。仿佛刚才扔出去的橙子和十几管爆弹药剂同时在脑中炸开一般!
耳边,她依稀能听到壶豚急切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恍惚中她似乎又回到了渥丹公爵的草场。阳光,牧草,干净漂亮的马儿。
老多特正笑眯眯地给五个孩子做加了很多盐的料理,林波儿与薇莎米亚交换着八卦情报。
门西勒与刺鸟带着小丁克一身灰尘地从地窖里钻出来:“弗雷拉,这些画报扔了吧?都是大前年的了,多特老伯说要腾出空间放酿些酒呢。”
“诶诶,等等。”弗雷拉跑过去,挑挑拣拣从里头拿了几本出来,颇为不舍地望着剩下那堆,“那就,就,扔了吧。”
弗雷拉翻着手中有些旧了的画报,上面的模特无一不是金发蓝颜,笑得一脸温和却莫测。她看得红了脸,却听到老多特在厨房的一声吆喝,连忙匆匆将画报们叠成了一堆,赶去帮忙。
……这样,就好了。
眼睛蒙着脏兮兮的布条,脸上挂满了血迹与泪痕。而她的嘴角,却是微翘着的。
――――――――――――――――――――――――――――――――――――
“在这里?不――是――吧――”菲奥拖长了声线,一脸莫名地追着兽潮,“你那破链子当真没坏?”
夏迩不答,眼里却也有着淡淡的不解。
两人循着那特殊的波动,找到了那块微微凸起的时候。
“吓!怎么搞得这么惨!不过这屏障倒是难得的坚固嘛,咦――夏迩快看,这匕首真是把极品!”
不等夏迩回答,菲奥又皱眉看向前方:“怎么感觉那边也有着匕首的气息?我去看看。”
壶豚探出一个脑袋,见菲奥朝着刺鸟的方向去了,脑子稍微清醒了些:“阿黑,啾,阿黑,弗雷拉晕过去刺鸟也很糟糕了啾!”
夏迩额头紧了紧。听着壶豚带着哭腔的声音,他也确实不好再计较“阿黑”这个称谓。
“她暂时没有事。”夏迩伸出他缠满了各种粗细链条与深红宝石的右手,对着那屏障张开,后重重一握,一扭。
他俯下身抱起弗雷拉,刚好望见菲奥满身是血地回来了,肩上扛着一个灰红色头发的少年。
“死得差不多透了。但他家祖先有点儿意思,嘿嘿。”菲奥没有细说,“走吧,回浮空城去。刚破蛋的小雷龙想爸爸了,我的城•主•大•人❤”
壶豚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最终跟着一跃钻进了弗雷拉的口袋。
天边,红光破晓。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