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听清,她的所有感觉全部聚集到与殊城微微相触的右手手背上,发麻而僵硬。她用尽浑身勇气翻过手腕想握住他的手,可最终还是在最后一刻凝住、收回。殊城眸光微不可见地一暗,神色依旧从容如常地和刘局交谈。
刘局是个爽直脾气的人,又一向欣赏殊城,最终还是发了顿脾气揭过这一节。
两人从局长室出来,殊城沉默片刻,问:“为什么忽然辞职?”
连初微微恍然,不知不觉回答:“……我们说好的。”
殊城目光徒然一热,顿住、回头、凝眸紧紧盯着她。
她回过神来,心神不由一乱,道:“殊城,你先下去等我吧,我把工作交接一下。”
他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过了好一会,点头道:“好。”
支队长罗显青听了她的打算当然又是一番惋惜。
连初把手头的工作向他简洁明了地交接一番。
罗显青点头道:“行,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我再打电话问你。”
连初点点头。
“对了,你知不知道杜庭那小子去哪里了?今儿一天都没看到他,电话也打不通?”罗显青顺口问。
“不知道。我本来想让他参加这次的行动,不过查到他的叔叔是杜显,所以避开了他。”
这件事他们迟早会查到,与其让他们查到不如由她说出来。
罗显青脸上一变:“什么?他的叔叔是杜显?!这小子莫不是杜显安插进来的眼子?”
连初摇摇头:“不知道,没有证据。”
罗显青愣了片刻呐呐道:“莫不是跑路了吧。”
连初漠然无语,这下应该没有人会把夜燃的失踪和她联系在一起了。
局里的同事强留殊城和连初吃饭,吃完饭时间已经不早了。
从辞别同事到回到家,两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有些事情如刀锋般横在彼此之间,碰一碰便鲜血淋漓。
打开房门,室内黑洞洞的,连初去开灯。殊城突然伸手覆住她开灯的手,问:“他在哪里?”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低缓醇厚,如往常一样好听充满磁性,却带着让人无所遁形的压迫力。
两人就那样静止站立了很久,然后他听到她悲伤入骨的声音,“不要再提他了好吗?殊城,我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了……”
“啪”地一声,他按下了开关,一瞬间她脸上的痛苦被尽收眼底。
他盯着那双泪光凄清的眼睛,仿佛陷了进去。只有上帝知道,要拒绝这双眼睛是多么艰难。
他松开手,缓缓道:“你也累了,先去洗澡吧。”
连初吸了一口气,“好。”
卫生间里,连初打开洗脸池上方的水龙头,掬了捧水泼在脸上,冰凉的水把眼中的泪意逼了回去。
连初,清醒点,清醒点。你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能了,为什么还要忍不住痴心妄想?
水盆里的水一点点漫过手背,犹如昨夜那江水一点点淹没那条船。
水忽然变红了,她翻过掌心——满手的血!
她蹲到瓷砖上压抑无声地呕吐起来。
一共是八个。
她将他们一个个搬进驾驶室时默默地数过。冰冷的肢体、模糊的血肉,她平静麻木地做着那一切,冷酷的像个幽灵。
他们是毒贩,害过很多人,放他们走或许还会害更多的人。
这样理由或许可以拿来自我安慰,可那丝毫冲刷不掉她手上的红色,那种腥味会一直留在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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