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进柴房。
祸从天降,福临吓傻了,自言自语:“怎么办,怎么办,衣服!”
衣服在地上,刚才太激|情,扔得到处都是。想抓起来穿呐,呸。
门栓已经断了,混乱的脚步把它们踩得脏兮兮。福临赶忙缩回床上,没用。一阵寒风从外边冲进来,是帐子被抓开,他看见一张凶巴巴的脸。她还在骂呢,骂得正起劲:“臭表子在这儿偷人,教我逮住了吧,你给我滚出来!你……,你?”
太突然了,福临他还是,还是光着的。
继母吓呆了。乌云珠立刻去扯被子,尖叫,疯狂地叫!
落于人后的鄂硕柱着拐棍,也绝望地走了过来,眼冒金星,每一步都不安稳。
可他还是得坚持,他不信女儿能做出这种事。直到他看见乌云珠的身体,福临的脸。
福临凶蛮地将帐子从那女人的手中扯回来,挡住他们,只可恨撕掉一块。
惊慌的喝骂声,还有从那缺口看见的东西,教鄂硕再也不能装傻。
在床前,张大嘴,他喊不出声音,倒是这一腔热血没有辜负,全喷出去了,帐上像雨点似的,滴滴答答。
“啊啊啊!”乌云珠要疯掉了!福临也乱了!他只知道,紧紧地抓着她,别让她乱动!
鄂硕的血从缺口冲进来,有几滴落在腿上,再有一点,溅上了他的脸。福临不敢低眼睛,不敢摸,害怕已被烫出洞来。
像被施了定身法的继母,看到帐上的血,突然醒觉了,竟然马上跪下,不停磕头:“皇上,奴才不知道,不是故意的,皇上,不知道啊。不是故意的,不是,不是!”
她号啕大哭,像要马上死掉。六神无主,越发荒唐。
跟着进屋的那些人,也都跪下了。他们按照夫人的模样,一并求饶。
荒谬无比的情景,竟然就此上演。可它,偏偏是真实的。
福临看见他们跪在他和乌云珠的衣服上,在朝他哭。那一刻,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快活与骄傲,根本一点儿都没剩。取而代之的,是今生难忘的折辱和羞惭。
这个晚上,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不会抹去。他想死,如果现在有把刀在身边,他也许真的会这样做。
在外边的都跪了,为生路祈求着。只有鄂硕没有。可是,他的身体也像棵枯木,颤巍巍的,还能坚持吗。
这终于是最好的借口,可以赶这些人出去。可是张开嘴巴的福临,还是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自诩美好的“偷|情”,终于也教现实撕成了这般模样,还能做什么。他只能捏紧乌云珠的手,紧紧地捏着她。
在这种时候,他们没有办法,分道扬镳,只能并肩对抗。
鄂硕帮了他们一把,他倒了,再喷了一口血,眼前一黑,他的身体往下砸。
“老爷!老爷!”轰然的声音总算令继母回了头,爬起来往那儿奔,又是摸脸,又掐人中,还推他胸口:“您可别,别死啊!老爷,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