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如果皇帝的表现稍稍软化那其后堆山填海地折子各种各样诡异地罪名自是会接着层出不穷地冒出来“替君分忧”的。
不一定要把容谦问罪只要搞臭他就能绝了他以后再出来问政地可能。
这种把戏燕凛自是一眼就看穿了心中也不是不愤怒的。只是权力如此诱人就是他自己也看不穿又何必苛求他人。
朝臣之间的倾轧争斗不但是任何时候都免不了而且从某个角度说也可以说是很有必要的。就看皇帝如何把握这个度来加以掌控罢了。
真要彻查下去触动不少人也会激怒许多仍感念容谦的重臣闹出风波事端来没准有一批人的官帽子要落地。眼前这个局面乱不得国家正要对外用兵内部还宜稳定为主。
因此燕凛强压怒气只闲闲处置了摆在明面上的御史也就罢手了。只是这时听史靖园一句话就直指问题的症结还是不免苦笑。
沉默了一下燕凛才道:“罢了我们去看看容相吧。”
虽说是新封了一等护国公但不知是否多年的习惯使然除了在正式场合称呼必须合乎规制平时在私下里燕凛史靖园封长清安无忌这些人还是很自然地用“容相”二字来称呼容谦而不是用那个劳什子的“容国公”。
“不用摆天子仪杖也用不着太正式还是便装去这样不会扰民。但是让宫内记档正式行文留档批令大队侍卫明暗护卫……”燕凛慢慢地说。
史靖园微笑点头。这等于是半公开的皇帝出行了也算是直接给朝廷臣子们一个信息。皇帝仍然非常非常看重容谦这些小人行径还是适可而止地好。
容谦虽说不问朝政只担个闲爵但耳目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封长清是大内侍卫统领只要有心宫中什么事瞒得过他。安无忌又是个专门探听机密的密探头儿。所以李御史上本弹劾容谦的事他可是一得着消息赶紧就来报信了。
容谦的反应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竟是悠然微笑:“太好了我正盼着这事呢。”
安无忌只觉不可思议:“容相你就这么喜欢有人攻击你?”
“我本以为皇上最多封我一个一等侯谁知居然是一等公。我不但可以有广大的封地可以收税征集私兵建立宗庙形同一个小公国如此之厚赐过于惊人朝中却无一异议。皇上现在一心补偿我固然高兴。但他毕竟是个成熟有为的帝王待得这份回报我的热情渐渐消失了再回想想这件事只怕心里未必是全然的快活。”
容谦闲闲道:“这个时候有人出来参我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于是皇上会知道朝臣也不是铁板一块铁了心全都支持我朝中也一样有人看我不顺眼。皇上自己也能在处置弹劾之人反驳参我的折子时从中得到正在尽力保护我的满足感真是一举数得之事。”
他悠悠地说着态度极是安然。
“此人此刻参我必不能成却能去了皇上数年之后可能会萌生的心病我感谢他还来不及有什么理由不高兴。”
安无忌听得叹气:“既然你到了这份上还再担心遭忌当初又为什么要接受封爵?”
容谦苦笑:“你以为我想接受啊。可是我要是推辞万一别人以为我是在玩三辞三让的虚伪把戏最后弄得天子连连下旨百官齐来相劝轰轰烈烈热热闹闹可真就谁也下不了台了。更何况……”
他微微叹息一声:“皇上这般待我本就是一片拳拳之心希望用他能给予的最好的一切来补偿对我的伤害。我若拒绝不免伤了他的心。想来想去也只好接受了。这样他也能快活一些至少会觉得欠我的少一些。反正……”他笑了笑随意一摊手:
“我不会离京。那封地再好我也不会去经营。今生今世我也不会娶妻不会生子。身死国除一切特权荣耀自我一世而绝。这样的话将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猜忌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