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东篱心如死灰听了风劲节的话脸色也还是微微变了。有些尴尬也有些愧疚。
他其实也不太理解当时自己怎么就会走过去的。那时候他浑浑噩 噩刮风下雨不知躲避饥寒困渴不懂进食唯一能记得的就是每到一地都要寻到当地最好地酒来醉饮。只因为他还隐约记得他曾经答应过一个人他要活着他要代替他饮尽天下美酒。
只是有些东西已经深扎在了他的血脉里就和呼吸一样自然并不需要去思考。他的心智神思是麻木迟钝的那一声声谩骂殴打何秀姐一声声凄厉的呼救他其实都并没有听在耳里。可是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反应挡在了那些人的面 前。
至于那女人嫁祸于他他也是隔了很久才略微回过神来。但是无论他已经是怎样沦落不堪他终于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事情了结那女人痛哭流涕不停向他磕头。哭得那样哀伤绝望羞惭他本来是要走开却终于是走了过去。
她是孕妇。这样的哭法……如果他扔下她不管这母子两条性命就要无声无息地没了。
何秀姐宁肯受人指点辱骂也不肯远离村庄。他便在附近另租了一处房屋安置她。本来太长久的流浪。他已经忘记了该如何与人相 处也完全不能适应这种看似稳定的生活。他想着等何秀姐地伤好了胎稳了后给她留一点钱他就离开。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深刻地了解到一个没有依靠且坏了名声的女人怀着孩子想要在周围轻视鄙夷地眼光中活下去会有多么难。可是她没有丈夫地保护。没有男人的爱惜独自顶着所有的压力尽一切可能地保护着自己的孩子忍受着一切轻视和羞辱却还是坚持着要留在一个可以和心爱之人有所联系的地方。
一夜又一夜那个白天强颜欢笑的女子。噩梦中流着泪反反复复叫着一个名字。卢东篱这才深刻地意识到原来一个女人怀孕的时 候是会那么地思念自己的丈夫那么地需要自己的男人。
那个柔弱地女人拖着
的腿一一地走到门前坐在门槛上。遥望自 向久久不动。卢东篱终于才清晰地明白原来一个女人孤独地等待着自己良人的时候。感觉是这样凄凉这样难熬。
他开始无可抑制地思念苏婉贞思念他的妻子。
思念那个在他上前线赴边关时微笑着替他打点行装千万里传 书永远报喜不报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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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在他无法保护无力照料的京城里独自生产独自抚子日日倚门望他归来地人。
想起苏婉贞。便觉心痛不可抑制方知这一生负她竟是如许之 多。
想起了苏婉贞……他还怎能弃了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于不顾。
他留下来了。留在了这个小小的。看似属于他的家里留在了这个其实与他相处了一个多月他却始终并不熟悉的女子身边。
何秀姐一直坚持说是卢东篱救了她的母子然而正如风劲节后来断言的那样其实是何秀姐阴差阳错救了卢东篱。
既然租了房子给何秀姐住他这个恩人哪能再天天呆在外头让风吹雨打?难道让一个身上带伤的孕妇满世界去找他?晚上他不回家睡觉何秀姐睡得着吗?吃饭他不先动筷子何秀姐能安心吃吗?甚至连酒他也喝得少了。如果醉倒在外面难道要让大着肚子的何秀姐拖他回家。
如果没有何秀姐照卢东篱原来那种糟蹋自己地方式他根本活不到风劲节找到他的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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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眼前有何秀姐端来的水卢东篱便沾湿了手指在桌上快划字。
“卢大人三字不必再提我如今所用的路引文书名为薛永泽。秀姐是我无意中所救夫妻相称只为方便。”
“原来如此?”风劲节微微一笑:“薛先生落难救佳人想来必是一段佳话了还请先生详告。”
卢东篱真有些不明白按理来说何秀姐地事情根本与眼前这人无关。自己不能说话要交待事情实是不便但是此人既然能在毫无头绪之中找到自己想来……也应该有本事找到秀姐所寻之人。
风云际会 第七十七章 人面桃花-->>(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