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有事?”阿鱼对上他的视线道。
陆预当然不可能说,初九那日京中太后皇后包括他娘安阳长公主等京城贵人都去上香祈福。京兆尹会联合北城兵马司,负责皇家一路的安危。
他自然不可能真将人带到宝清寺这等贵人出行之地。左右她识字不多,随便带去玉凌山的一个古刹做做样子,好让她安心。
“初九那日有笔大生意,涉及家中今后开销,不可不去。”陆预敷衍道。
“不过前几日,爷可陪你一起住在山上为你爹娘祈福。”
得了陆预的准话,阿鱼的心情肉眼可见好了许多。红润的面庞上终于有了笑容。
……
九月初七,陆预带着阿鱼去了玉凌山半山腰上的佛恩寺。佛恩寺因为是前朝废帝出家之地,周朝开国后便逐渐没落。如今几个小沙弥和方丈守着,专供乡里人家上香祈福。
与之相对的宝清寺则在山顶,朝霞初照时,宝清寺金顶受晨光普照,惠渡众生,乃大周皇寺。
佛恩寺周遭被暗卫围了水泄不通,怕阿鱼起疑,陆预甚至找了些人伪装香客,是以在阿鱼眼里,这地香火很旺。
真到了供奉牌位上香时,阿鱼忽地想起,她不知自己爹娘叫什么。
村里人唤她,都说“吴老三闺女”。她不认字,就算在族谱中写了她爹的名字,她也不认得。
阿鱼忽地生出一股无力感,一种明明都到了这一步,却因她不识字导致她之前的努力尽数前功尽弃。
京城离太湖那么远,她现在不可能再回去找她爹在族谱上的名字。
阿鱼看着那“吴老三”的排位,以及另一个没有字的排位,心底愧疚得不行,跪在地上的蒲团上默默抹着眼泪,越想越难受,阿鱼恨不得抱着那牌位痛哭。
陆预倒是第一次见她哭成这样,上次母亲的人过来为难她,她也没有哭得这么剧烈。
“夫君,怎么办,我是不是很没用。”阿鱼红肿着眼睛,抬眸看向陆预道。
“改日爷派人去湖州查他们各自名讳。”陆预站在一旁安抚她道。
“以后有爷在,这些事爷会给你解决。”
阿鱼摇了摇头,看向陆预道:“以后我还是要认真学字,总不能事事都要夫君替我做。”
陆预没接话,陪了她一会,旋即对青柏道:“再派些暗卫,将人看好了,出了事爷唯你是问。”
初九这日,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京城出发,一路向北朝向宝清寺。
容嘉蕙这几日倒是恢复了不少气色,此刻她与容嘉婉坐在一辆马车中。
容嘉蕙又上了层口脂,在黄金碧玺靶镜里欣赏着自己的容颜。
因为这张脸,阿预倒是荤素不忌,连一个乡野渔女都下得去口,也不嫌腥臭。
看着镜中人,容嘉蕙得意的俏脸逐渐变得扭曲,可他怎么能真碰了那女人!
分明,那也是她的脸啊?为何不能成全她,救她于水火?
他们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曾经他是那么爱她,甚至为了她弃文从戎。
容嘉婉看着姐姐那又哭又笑逐渐扭曲到狰狞的脸,垂下眼眸,不敢说话。
陆预的婚事一下来,姐姐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在宫中自然不敢造次。便一个劲弹琴,弹到指尖浸血。
容嘉婉屏着呼吸,尽量不去触她的眉头。
容嘉蕙依旧笑着,盯着镜中容颜渐渐目光涣散。
他要娶亲了啊!可他身边还留着一个和她容貌相似的女人。
他又怎么会不爱她呢?可是爱她,他为何又不肯救她?
她奈何不了赵云萝。当年她在宫中多少也知吴王的事。她听从母亲的吩咐,便学些父亲的字,给吴王去信。暗中有示好之意,为了家族,她必须八面玲珑。
吴王封地在两淮江浙一带,年年科考入榜生源众多,很多都是吴王门客的学生。就连朝中许多人,或多或少与吴王也有交情。
他父亲却古板至极,分明早年与吴王交情甚好,后来也不联系。而她将来若诞下子嗣,想让儿子当太子,少不了朝中大臣支持。
此时若有吴王门生的援助……
镜中的容颜逐渐裂开,容嘉蕙忽地抽泣着泪流满面。为何她走得每一步都是身不由己啊?她分明也可以与年少恋人白头偕老。
为何家中要牺牲她的一生?
“快停车。”呜咽的女声从马车中传来,当即有内侍上前道:“娘娘有何吩咐?”
“不知是何原因,本宫忽地头痛难忍。”容嘉蕙道。
因是宠妃,容嘉蕙的车驾仅在皇后之下。如今因她一人停车,山道本就狭窄,后面的妃嫔贵妇被堵在那里,纷纷怨声载道。
皇后有些不悦,对内侍道:“先寻太医,再去告知蔡指挥使和陆府尹,惠妃身子不适,吩咐些人护送惠妃去附近佛恩寺暂作修养。”
陆预听人禀报时,凤眸微眯。
容嘉蕙闭上眼眸,端正坐在马车里,鲜红蔻丹深深堑入肉中。
容嘉婉担忧看向她,忍不住开口道试探:“姐姐,万一……万一陆世子……”
“本宫都如此明目张胆,便就是要做给他看。”
“本宫想知晓,旧爱与新欢相见,他会如何做?”
“若本宫真要动手,本宫想赌一把,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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