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惊涛骇浪。
李景隆收回目光,朝着门外扬了扬下巴,声音淡漠得听不出情绪:“带他下去吧,严加看管。”
守在殿外的福生闻声而入,躬身应了声“是”,快步走到秦平身边,伸手便去拉他。
秦平被福生冷硬的手抓住胳膊,刚被拉起来,他却突然开始剧烈挣扎。
他朝着李景隆的方向伸出手,绝望的哭喊声在雅间内回荡:“王爷!王爷!那下官的家人...”
“下官的家人...”
李景隆头也不回,玄袍的衣角在风中微扬,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却掷地有声:“本王说话算话。”
秦平的哭声渐渐远去,殿内重归寂静。
李景隆转过身,目光落在立在一旁的平安身上。
平安一身劲装,面沉如水。
李景隆的声音陡然冰冷至极点,一字一句,带着彻骨的寒意:“抓人。”
平安躬身行礼,动作干脆利落,声音低沉:“属下遵命。”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疾步下楼。
殿外很快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十几名黑衣暗卫如离弦之箭,迅速消失在弥漫的晨雾之中。
雾气浓重,将他们的身影吞噬,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残影。
李景隆缓步走到窗前,透过敞开的雕花木窗,扫视了一眼四周昏暗的街巷。
数道黑影几乎在同一时间掉头而去,转眼消失在了天亮前最后一丝黑暗中。
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冬日清晨的清冽。
他望着天边,那一抹鱼肚白正缓缓撕开墨色的天幕。
旭日初升,一抹淡淡的金色光芒刺破晨雾,洒在京都的屋脊之上,琉璃瓦反射出耀眼的光。
他看着那轮冉冉升起的太阳,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屑,几分残忍,还有几分运筹帷幄的笃定。
这场棋局,终是要由他来落子一决胜负了。
与此同时,京都的另一端,正在暗流涌动。
...
就在平安带着暗卫赶往裴亮府邸之际,数匹快马踏着晨霜,冲进了京都城门。
马蹄声急促,溅起一地雪沫。
马上的驿卒面色凝重,怀中揣着的,正是从杭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报。
最终,被送进了那座巍峨的皇宫。
奉天殿内,烛火摇曳,在逐渐明亮的晨光之下渐渐黯淡。
朱允炆坐在龙榻上,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手中紧握着那份密报,五指因为过度用力而一片白、一片红。
片刻之后,太监尖细的嗓音在殿外响起:“启禀陛下,兵部尚书齐泰,奉旨觐见——”
“宣。”朱允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齐泰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殿。
他一身朝服,衣冠整齐,却难掩眉宇间的慌乱。
刚进殿门,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恭敬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允炆抬了抬眼,目光落在他身上,面无表情:“爱卿平身。”
齐泰谢恩起身,垂手而立,心头却像是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他迟疑着抬起头,看向御座上的天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如此急着召见微臣,可是出了什么事?”
朱允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一句:“安定王回京了,你可知道?”
齐泰心头一紧,连忙点头:“微臣知道。”
“而且昨夜他包下了整座望星楼,彻夜未归。”
他话音刚落,便见朱允炆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眸,此刻却像是结了冰,透着刺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