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前了。
李景隆对此并不在意,只是面带微笑,偶尔对着百姓们挥手致意,引得百姓们阵阵欢呼。
...
半炷香后,一行人来到了布政司衙门前。
此时天色尚早,布政司内的官员们还未全员到齐。
即便有几个提早赶来的,也因为近几日忙于赈灾和处理匪患后续事宜,一个个满脸疲惫,哈欠连天,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倦意。
当李景隆在吴杰和福生的簇拥下,带着几名护卫从大门口缓步走入时。
正在庭院中走动的几名官员瞬间傻了眼,脸上的倦意一扫而空。
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惶恐,连忙挺直了腰板,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服。
最先认出李景隆的人,早已转头踉跄着冲向了吕宏烨的廨舍。
李景隆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背负着双手,慢悠悠地在衙门里溜达起来,眼神随意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他不常去地方衙门,与京都那些庄严肃穆、透着森然冷气的衙门相比,这里的环境确实宽松了不少。
庭院中种着不少花草树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少了几分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无情,多了几分闲适自在。
有的人或许就喜欢这种安逸舒适的官场氛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安稳度日。
而有的人,却拼了命也要向上爬,追逐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权力这东西,古往今来,都带着致命的诱惑与两面性。
它可以让人身居高位,造福百姓,成为人人敬仰的“佛”。
也可以让人迷失心智,为所欲为,沦为人人唾弃的“魔”。
而吕家,显然已经在权力的漩涡中,彻底沦为了后者。
李景隆一边思索着,一边走到庭院中央的一棵老槐树下,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眼神渐渐变得深邃。
“不知曹国公王爷亲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焦急且带着几分谄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只见吕宏烨穿着一身簇新的官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一边快步走来,一边慌忙整理着衣襟和官帽。
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走到李景隆面前,深深躬身行礼。
他实在没想到,李景隆会突然到访。
而且还如此声势浩大,带着这么多士兵和百姓,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李景隆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吕宏烨身上,嘴角的笑意不变。
“吕大人为泷州之事殚精竭虑,日夜操劳,实乃泷州官员之榜样!”
“如此忠臣,何罪之有?”
吕宏烨闻言,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意。
眼角的细纹因这笑容舒展了些许,却难掩眼底深处的疲惫。
他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目光不自觉地瞟向立在李景隆身侧的吴杰,那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与试探。
随即躬身回道:“王爷谬赞了,下官实在愧不敢当。”
“为朝廷效力,为泷州百姓谋福祉,普世济民,本就是下官的职责所在,不敢谈什么殚精竭虑。”
“昨夜捷报已传遍泷州街巷,王爷亲自率领泷州戍军,星夜奔袭苍冥山。”
“一举剿灭了盘踞多年的乱匪,解救了被掳掠的百姓,这下泷州百姓终于可以安稳度日了!”
“是啊是啊,”另一位官员连忙附和,语气中满是钦佩,“苍冥山乱匪凶残成性,劫掠商旅,骚扰乡邻,历任官员都束手无策。”
“没想到王爷一来便旗开得胜,王爷才是泷州的救星啊!”
“我等地方官员,对王爷实在是无比钦佩!”
李景隆摆了摆手,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抬步向府衙大厅走去。
锦袍下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诸位大人谬赞了,剿灭乱匪乃是本王分内之事。”他一边走,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声音却陡然多了几分凝重。
“闲话少叙,本王今日前来,是想问问吕大人,此前赈灾钱粮缺失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听闻此言,吕宏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连忙快步跟上李景隆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