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还算透彻。”李景隆赞许地看了福生一眼,继续道:“所以我不能硬来,只能釜底抽薪,先断了吕宏烨在泷州的根基!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他顿了顿,目光飘向窗外,仿佛看到了泷州境内流离失所的百姓。
“灾情爆发至今,百姓吃了多少苦?”
“饿殍遍野,家破人亡,他们只会埋怨当官的不作为!”
“而吕宏烨作为泷州最高官员,自然是首当其冲。”
“我让那些权贵乡绅自掏腰包补齐钱粮,他们出钱又出力,怎会甘心情愿?”
“可这个办法是吕宏烨亲口说出来的,就算他们心里再怨,也只会把所有怒火都撒到吕宏烨头上!”
“到时候我再杀他,那些权贵乡绅不但不会为他求情,反而会争先恐后地把他过去做过的所有丑事都抖出来,恨不得都去踩他一脚!”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届时再杀他,不仅名正言顺,还能顺带着清理一批泷州官场的污垢,何乐而不为?!”
听完这番话,福生恍然大悟,看向李景隆的眼神中满是崇拜:“少主高瞻远瞩,属下实在佩服!”
“对了少主,”福生顿了顿,又想起一事,继续追问,“可吕宏烨一直说赈灾钱粮缺失与他无关,全是布政司参政陆源的责任,您觉得陆源真的是主谋吗?”
“主谋?他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李景隆冷笑一声,嘴角闪过一抹不屑,眼神中满是鄙夷。
“一个小小的布政司参政,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私吞这么大一笔赈灾钱粮。”
“我猜,那些缺失的钱粮,恐怕早就通过秘密渠道运进了京都吕家的口袋。”
他指尖用力,在舆图上划出一道痕迹:“如果没有京都吕家在背后撑腰,给他站台,他吕宏烨哪有这么大的狗胆?”
“这背后,说不定还有太后的默许。”
“所以这批钱粮,短时间内根本追不回来。”
“可泷州的灾情不能等,百姓不能等,只能先让那些权贵乡绅出血垫上。”
李景隆语气沉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却更多的是坚定,“等泷州安定下来,匪患肃清,我自会回京向天子禀明一切。”
“至于如何追究吕家的罪责,怎么追究,那就交给天子定夺。”
“他既然敢给我挖这么大一个坑,我总该回他一份大礼才是。”
福生连连点头,这才彻底明白李景隆的全盘计划,心中愈发敬佩。
李景隆拿起笔,在舆图上苍冥山的位置重重画了一个圈。
墨痕在宣纸上晕开,如同锁定了猎物的牢笼。
他眼神一冷,吩咐道:“泷州官员中,吕宏烨的地位最高,其他人大多唯他马首是瞻,派人盯紧他!”
“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与谁接触、传递了什么消息,都要一一禀报,不得有丝毫遗漏。”
“属下明白!”福生躬身应道,立刻转身退了出去,着手与暗卫联络。
客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李景隆独自站在舆图前,目光久久停留在苍冥山的位置。
苍冥山地势险要,山高林密,是泷州匪患盘踞多年的老巢,朝廷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
这一次,他不仅要剿匪。
更要借着剿匪的机会,撕开泷州官场的黑幕,让那些中饱私囊的蛀虫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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