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袁楚凝听到动静,本已撩开车帘,此刻听到“嫣儿被劫”的消息,如遭雷击。
她猛地冲下马车,一把抓住护卫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再说一遍...嫣儿被抓走了?”
护卫抬起头,脸色痛苦,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紧接着看向了呆立在茶摊边的李景隆。
他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对不起少主!是属下无能!我们没能护住嫣儿小姐...属下该死!”他一遍遍地磕头,额角很快渗出血迹,声音里满是自责与绝望。
李景隆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整张脸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阴云密布。
他一言不发,周身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眼眸里,此刻已满是骇人的杀意。
连站在一旁的徐辉祖,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戾气。
“李兄,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查清楚杀手的下落!”徐辉祖回过神来,急忙上前,语气凝重,“我现在就回中军都督府,调集金吾卫立刻展开搜捕!杀手刚劫走孩子,定然还没离开京都境内!”
“不必了!”李景隆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劳徐兄插手了。”
说罢,他不再理会徐辉祖,快步向马车走去。
“嫣儿...我的嫣儿...”袁楚凝带着哭腔说了半句,眼前一黑,身子直接瘫软地倒了下去。
“少夫人!”福生惊呼一声,急忙扶住。
“快!立刻请全城最好的医士去晚枫堂!”李景隆冲过来,小心翼翼地将袁楚凝抱进怀里,径直上了马车。
他现在还不确定杀手是受何人所派,自己要去立即追查杀手,绝不能将昏迷的袁楚凝一个人留在城内。
马车很快驶离城门,扬起一阵尘土。
徐辉祖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眉头紧锁,他知道李景隆是不想牵连自己,可他既然知晓了此事,就绝不能袖手旁观。
紧接着,徐辉祖转身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向中军都督府奔去。
没过多久,隶属于中军都督府的金吾卫便倾巢而出,手持令牌,从城内的大街小巷到城外的山林古道,挨处搜查,整个京都瞬间陷入一片紧张的氛围中。
而嫣儿被劫,金吾卫倾巢出动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传入了皇宫深处。
...
晚枫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内院卧房外的回廊下,李景隆背着手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走得极重,仿佛要将青石板踩碎。
他眉头紧锁,周身散发出的无形杀气,让周围的下人都吓得低头躬身,缩在墙角,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出了这么大的事,晚枫堂上下全都沉浸在一股浓重的氛围当中,所有人都在为嫣儿揪着心。
李母听闻孙女被劫,当场便受了惊吓,好在李景隆回府后及时安抚,又让丫鬟喂了杯安神茶,才勉强缓过神来。
从那名报信护卫的口中,李景隆已经得知,这次来的杀手全是一等一的高手,身手甚至不在福生之下。
为了保护嫣儿,晚枫堂的护卫折损了近二十人,鲜血几乎染红了嫣儿平日里玩耍的庭院,惨状触目惊心。
可嫣儿最终还是没能护住。
福生已经带着剩下的护卫,循着杀手留下的蛛丝马迹追了出去。
萧云寒也得到了消息,亲自带着锦衣卫暗中追查,连平日里隐藏的暗线都动用了。
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个时辰已经悄然流逝,无论是福生还是萧云寒,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李景隆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渐渐沉下的暮色,眼神里的杀意越来越浓。
不管是谁动了他的女儿,他都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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