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三成厢军,转为屯田。今年户部奏报,四川粮道被元军切断,江南漕运十损其四。此时扩编厢军,粮饷从何而来?”
木屋里静了下来。几个义军头领茫然地看着林砚,他们从未想过这些。特使端着陶碗的手停在半空,水面漾开细密的波纹。
“年轻人,”特使放下碗,声音里多了些别的东西,“你从何处知晓这些?”
林砚没有回答。他走到墙边简陋的沙盘前——那是前几日他带着几个少年用泥沙堆成的长江中游地形。手指划过襄阳的位置:“至元五年,元军已在此筑城。去岁秋,吕文焕降元,襄阳实际已失。”手指南移,“江陵看似安稳,然元军水师已练成,若顺汉水南下,十日可至城下。”
他抬起头,看见特使的脸色变了。那些情报本该是枢密院加密的塘报,不该出现在这深山匪寨里。
“更紧要的是,”林砚的声音在漏风的木屋里显得格外清晰,“朝廷如今主战主和两派相争,贾似道虽罢相,余党仍在。此次招安,究竟是兵部的意思,还是有人想收编一支‘自己人’的武装?”
“放肆!”特使猛地站起,陶碗滚落在地,碎裂声刺耳。
但林砚看见了他眼中的惊骇。那不是被冒犯的愤怒,而是被说破心事的慌乱。山河印在怀中越来越烫,无数碎片般的历史知识涌上来:他知道这个特使是谁的人,知道此刻临安城里的权力格局,知道半年后元军将如何突破长江防线——那些本该属于未来的画面,此刻清晰得如同亲历。
第二十章## 与朝廷的第一次接触-->>(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