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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刘寡妇其人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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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过烟袋,熟练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串烟圈。

    烟雾里,她的脸显得朦胧,鬓角的野菊花微微颤动。

    苟三利眼睛亮了,“大姐好手艺。”

    “年轻时候学的。”

    刘寡妇把烟袋还给他,

    “我那死鬼男人也爱抽烟,我常给他点烟,自己就学会了。”

    两人站在散场的人群里,你一口我一口地抽着烟,越抽,心挨得越近。

    苟三利率先发出邀约,

    “大姐,下个月十五,这里还有戏台子,听说下回演《猪八戒背媳妇》。

    你来不?”

    刘寡妇一点不扭捏,痛快地说,

    “来!”

    从此,附近野戏班子不管在哪里演出,总能看到他们两个人。

    一个戴花的瘦瘦小小的女人,一个三角眼细高个的男人。

    两人并排坐着,看戏,抽烟。

    散场了也不急着走,就在边上找个角落坐着。

    苟三利掏出酒葫芦,刘彩芹从篮子里拿出准备好的下酒菜。

    有时是油炸花生,有时是地瓜干,最阔气的时候,是猪头肉。

    两人对坐着,你一口我一口地喝。

    酒是散装的高粱酒,辣,但暖身子。

    喝到微醺,苟三利会唱二人转。

    他嗓子真不错,能唱生也能唱旦。

    唱《包公赔情》时,表情贼拉到位;唱《小姑贤》时,挤眉弄眼很俏皮。

    刘寡妇也爱唱。

    他唱了上句,她接下句。

    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从田里看戏到一起赶集,越处越近。

    后来,他们不再外出,一头扎进了家里。

    苟三利没有领刘寡妇去过苟家窝棚,都是他去刘寡妇家。

    去也不空手。

    她爱吃甜的,在苟长富家顺手牵羊的水果糖或者白糖,他用油纸包着送给她。

    路边的野花,编成花环,她能高兴得给他买烟抽。

    刘寡妇会记得苟三利哪天来,到了日子,她一早就开始打扮,

    挑最新鲜的花戴,用红纸把嘴唇抿得格外红。

    村里不是没有闲话,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

    有人说刘彩芹不守妇道,守寡才几年就勾搭男人。

    有人说苟三利吃绝户,专挑寡妇下手。

    刘彩芹的儿子们起初也劝:

    “妈,你别跟他来往了,我打听了,他名声不好……”

    “名声?”

    刘彩芹笑了,

    “你妈我守寡这些年,名声就好了?

    怎么滴,听拉拉蛄叫,还不种庄稼了?

    我不听别人说,他们爱咋说咋说,我乐意跟谁就跟谁。”

    儿子们不说话了。

    苟三利一来,妈的精神头就足,笑容也多,他们也就默认了这层关系。

    可默认归默认,该防范还是得防范。

    这就成了苟三利闹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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