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懊丧不已,沈三小姐……似乎气得不轻,对着空匣子骂了许久。”
陆砚辞笔下未停,只从鼻腔里逸出一声极轻的:“嗯。”
那语气里,分明隐隐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通畅之感。
他未将她丢入刑房,严刑拷打以示惩戒,并非心软,只是利弊权衡之下,觉得此举倍显愚钝。
按凝墨的说辞,当时那纨绔未看清她身份,麻烦尚在暗处,未必不能转圜。
若此刻大张旗鼓将她下狱,反倒坐实了睿亲王府与此事有关,无异于将把柄主动递到对方手中。
只是,对于那个惹出这等麻烦事的罪魁祸首,罚,定然是要罚的。
陆砚辞的唇角,在烛火摇曳的阴影里,轻轻勾了两分。
他想起那日沈摇筝自沈府归来,志得意满的模样,活像只囤足了过冬粮的囤鼠。
那么,若有人将她那点辛辛苦苦攒下的、看得比命还重的“粮”给掏空了呢?
呵。
想到那只被偷光了家底的囤鼠,此刻是怎样一副气急败坏的滑稽模样,陆砚辞端起手边已微凉的茶,抿了一口。
嗯,连这寻常的龙井,都格外清润回甘了些。
恰在此时,书房的门被轻轻叩响,暗九快步上前,将一枚细小的竹筒双手呈上:“主子,北境急报,刚到的。”
陆砚辞面上,那丝因沈摇筝吃瘪而隐隐流露出的缓和容色,在听到“北境急报”四字,立刻如初春湖面最后一缕薄冰,顷刻间消散于无形。
他接过竹筒,指节在蜡封上略一捻动,取出内里卷得极细的纸条。
烛火跳跃,随着目光在字句上移动,男人那双本就深邃的桃花眼,眸色骤然转沉。
方才周身那点因私才显露出的松弛感,亦被尽数敛去,此刻端坐于案后的,又是那位执掌权柄,令朝野侧目的睿亲王。
片刻,他将纸条移至烛焰之上。
火舌倏地舔舐上来,将那寥寥数语连一并吞噬。
陆砚辞盯着那点残余的灰烬,北澜那位最受宠的小殿下……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