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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余则成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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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一转,“刘耀祖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今天吃了瘪,心里更恨你。以后会更盯着你,更想抓你把柄。”

    “我知道。”余则成说,“我会小心的。”

    “光小心不够。”吴敬中叹了口气,“你得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动你,就是动我。这样他才会有所顾忌。”

    余则成点点头,没说话。

    吴敬中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慢慢吐出来:“则成,你知道我为什么保你吗?”

    余则成抬起头:“站长……”

    “不是因为你有多能干,也不是因为你对我多忠心。”吴敬中看着烟雾缭绕,“是因为你现在还有用。港口生意需要你,站里平衡需要你,对付刘耀祖……也需要你。”

    他说得很直白,很残酷。

    余则成听着,心里一阵发凉。但他知道,吴敬中说的是实话。在这地方,没有什么情分,只有利用价值。

    “站长,我明白。”他说,“我会继续做好该做的事。”

    “好。”吴敬中点点头,“那个毛线的事,我会让梅姐配合你。过几天,你就说毛线送到了,拿给刘耀祖看看。让他彻底死心。”

    “是。”

    “还有,”吴敬中顿了顿,“陈老板那边,最近少联系。刘耀祖肯定派人盯着了。等风头过了再说。”

    “明白。”

    从站长室出来,余则成觉得脚步很沉。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一下,一下,像踩在棉花上。

    回到办公室,他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手心里全是汗,冰凉冰凉的。

    刚才那场戏,演得惊险。要不是吴敬中配合,要不是他提前想好了说辞,今天就栽了。

    刘耀祖那眼神,那语气,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这个人,不能再留了。

    可怎么除掉他?硬来不行,刘耀祖根基深,手下人多。得用巧劲,得让他自己把自己作死。

    余则成走到窗前,看着外头。天阴着,乌云压得很低,像是要下暴雨。院子里那棵老榕树,叶子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响。

    他站了很久,直到腿有点麻,才走回桌前坐下。

    拉开抽屉,他拿出纸笔,开始写。不是写什么重要东西,就是把脑子里那些念头理一理。

    刘耀祖的弱点是什么?

    贪功,冒进,疑心重。

    上次码头的事,就是因为他贪功冒进,才闹出那么大乱子。疑心重……今天这事儿就是例子。

    得利用这些弱点。

    余则成想了想,写下几个字:“设局,引他犯错。”

    具体怎么设?得好好琢磨。

    正想着,敲门声响了。

    “请进。”

    门开了。是林曼丽。

    她今天穿了身素色的旗袍,头发扎成马尾,看着清爽利落。手里没拿东西,空着手。

    “余老师,”她站在门口,声音小小的,“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余则成说。

    林曼丽走进来,关上门。她站在那儿,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余老师,我……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余则成看着她,“道什么歉?”

    “上次……上次我把咖啡泼您身上,还……还拿了您的发票。”林曼丽声音越来越小,“刘处长让我拿的,我不敢不拿。余老师,对不起……”

    她说得楚楚可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余则成心里冷笑,但面上很温和:“没事,都过去了。”

    “您不怪我?”林曼丽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不怪。”余则成说,“你也是奉命行事。”

    林曼丽咬了咬嘴唇:“余老师,您……您真好。要是换别人,肯定恨死我了。”

    “恨你干什么?”余则成笑了笑,“你也是身不由己。”

    林曼丽往前走了两步,离余则成近了些:“余老师,我……我以后还能来请教您吗?”

    余则成看着她。这女人,戏演得真好。明明是要继续接近他,继续套话,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可以。”他说,“只要我有空。”

    “谢谢余老师。”林曼丽笑了,笑容很甜,“那……我先回去了。”

    她走了。余则成看着她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然后他走到窗前,看着楼下——过了一会儿,林曼丽从楼里出来,匆匆往行动处方向去了。

    肯定是去向刘耀祖汇报了。

    余则成笑了笑,坐回椅子上。他拿起笔,继续写。

    “林曼丽,可用。”

    这女人是刘耀祖的刀,但刀能伤人,也能伤己。用好了,能反手捅刘耀祖一刀。

    具体怎么用?得等机会。

    下午,余则成去了趟吴公馆。

    梅姐在家,正在院子里晒衣服。看见他来了,赶紧擦擦手迎上来:“则成来了?快进来坐。”

    “师母,站长在家吗?”

    “在书房呢。”梅姐说,“你等着,我去叫他。”

    “不用,”余则成说,“我等等就行。”

    他在客厅坐下。梅姐给他倒了茶,又端了盘瓜子过来。

    “则成啊,听老吴说,你帮我买了毛线?”梅姐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的。

    “嗯,”余则成说,“托陈老板从香港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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