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刘长安。
刘长安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他转身从随身携带的布囊中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
打开后。
里面整齐排列着数十根长短不一、细如牛毛的银针。
针尖在窗外透入的晨光下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伯父,晚辈需以银针刺穴之法,先为您疏导郁结之气,稳住心脉。”
“过程中会有些许刺痛,请暂且忍耐。”
东方孤月微微颔首,缓缓闭上双眼,竟是全然信任的姿态。
刘长安深吸一口气,神情变得无比专注。
他右手拇指与食指捻起一根三寸长针,左手在东方孤月胸前虚按定位。
下一刻。
他手腕轻抖,银针化作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寒光,精准无比地刺入东方孤月胸口膻中穴!
手法之快、认穴之准,让一旁目不转睛的东方淮竹心中一震。
紧接着,刘长安双手齐动。
如同穿花蝴蝶,又似行云流水。
一根根银针从他指尖飞射而出,精准刺入东方孤月胸前、肋间、手臂各处要穴。
每一针落下,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力道各有不同。
针尾微微震颤,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嗡鸣,竟隐隐形成某种共鸣。
更令人震惊的是,随着银针刺入穴道。
东方孤月原本惨白如纸的脸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
他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原本微弱急促的呼吸,也开始变得平稳悠长。
“这……这是……”
一名年长的弟子忍不住低呼出声。
东方淮竹紧紧攥着衣袖,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看着刘长安专注施针的侧脸。
看着他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却浑然不觉的模样。
看着他手下那出神入化、宛若艺术般的针法……
心中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
这个平日里总带着玩世不恭笑容、喜欢逗弄自己、让她又气又无奈的师弟。
原来还有这样一面。
如此出神入化的医术,竟然瞒得他好苦。
原来他说的略懂,竟是这般境界。
金人凤站在角落,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死死盯着对方。
一股混杂着嫉妒到愤怒的情绪,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脏。
“咳……咳咳……”
床榻上,东方孤月忽然发出一阵轻微的咳嗽。
刘长安手法骤变,双手如抚琴般在数十根银针尾端依次轻弹。
一股温和醇厚的淡金色真气,顺着银针渡入东方孤月体内。
东方孤月浑身一震,猛地睁开双眼!
这一次,他眼中再无浑浊虚弱,反而精光湛然。
虽然依旧疲惫,但那股油尽灯枯的死气已然消散大半。
“爹!”
东方淮竹与东方秦兰同时扑到床边,泪光盈眶。
东方孤月看着两个女儿,又缓缓转头。
看向正在缓缓收针的刘长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好。”
“好侄儿,你这手医术……是跟谁学的?”
刘长安轻轻拔出最后一根银针,小心收好,这才抹了把额头的汗,微微一笑:
“家传的,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