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应该学他。”
陆辰盯着屏幕,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他猛地抬头看向办公室窗外。对面是老旧的居民楼,一扇扇窗户在午后的阳光下反射着光,看不清里面是否有人。
但肯定有人在看着他。
知道他正在调查父亲的事,知道他查到了**,知道他所有的动作。
而且这个人——或者说,这个组织——就在这座城市里,就在他身边。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拉上了百叶帘。
办公室陷入半明半暗的光线中。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号码,第二条短信:
“南山公墓第三区第七排第二十四号墓。你昨晚去过了吧?那里什么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停下,活下去。”
陆辰的手指捏紧了手机,指节发白。
他们不仅知道他查什么,还知道他昨晚去了哪里。他确信自己没有被跟踪,那么唯一的解释是……南山公墓有他们的眼睛。
或者,市局内部有。
他走回电脑前,给幽灵键盘发了最后一条消息:“对方联系我了。威胁短信。他们知道我去了南山公墓。”
幽灵键盘几乎是秒回:“你被监视了。物理监视和数字监视双重进行。从现在开始,我们暂停一切联系。把你的电脑和手机做一次彻底的安全检查。我会设法追踪那个号码,但别抱希望,肯定是黑卡。”
“你怎么办?他们攻击过你。”
“我有我的办法。记住,陆辰,你面对的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团伙。你面对的是一张网。一张织了二十年,甚至更久的网。在你找到撕开这张网的方法之前,别轻举妄动。”
通讯切断。
陆辰独自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听着自己的心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看向墙上挂着的全市地图。南山公墓在西郊,父亲殉职的滨海大道在南边,李卫国出事的废弃化工厂在东郊,1998年银行劫案发生在东港区。
四个点,在地图上连成一个歪斜的四边形。
而在这个四边形的中心区域,是江城的老城区,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父亲工作过的市局,是现在他坐着的这间办公室。
二十年了。
那张网一直在这里,笼罩着这座城市,笼罩着某些秘密,笼罩着父亲的死亡真相。
而他现在,刚刚触碰到网的边缘,就感受到了它收缩的力量。
陆辰打开抽屉,取出父亲的那张老照片。照片里的四个人都在笑,仿佛未来充满光明。
他不知道李卫国死前有没有笑,不知道***调走时有没有笑,不知道**消失时有没有笑。
但他知道,父亲直到最后一刻,大概都没有放弃追查。
因为那本烧毁的笔记本里,一定记录着关键线索。因为父亲在最后日志里写:“我必须告诉——”
告诉谁?告诉什么?
陆辰将照片小心地收进内衣口袋,贴着胸口。
然后他打开内部系统,输入查询条件:
1998年市银行劫案,已捕在押人员名单。
屏幕上跳出七个名字,后面跟着他们的编号、刑期和关押地点。
其中三人已经刑满释放。
还有四人,仍在省内不同的监狱服刑。
最近的一个,在江城第二监狱,距离市局十七公里。
陆辰关掉页面,清空浏览记录,站起身。
窗外的阳光被百叶帘切割成一条条,落在地面上,像监狱的铁栏杆。
他收到了一条警告,让他停下。
但他想起父亲常说的话——那是他小时候,父亲教他骑自行车,他摔倒了不敢再骑时,父亲蹲在他面前说的:
“小辰,这世上有些路,你一旦开始走,就不能停。因为停下,就意味着你认输了。而我们陆家的人,可以倒下,但绝不认输。”
陆辰拉开门,走入走廊。
脚步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一声,一声,像是某种宣誓。
他不知道监狱里那个人能告诉他什么。
但他知道,这是父亲走过的路。
而现在,轮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