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钢笔签了字,“松华这小子,心思是藏得真深。不过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值得嘉卉托付。”
“你也赶紧把中铭和星月的离婚申请,给签了。”谢江把谢中铭重新写的离婚报告,递给陈胜华。
陈胜华签了字,捏着手中的钢笔,脸色沉重地问,“老谢,你家桂兰同意和你离婚了吗?”
谢江叹一口气,摇了摇头。
陈胜华也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别看我家淑芬平日里啥都听我的,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是头犟驴,咋劝都不行,非要跟着我一起受罪。”
谢江的眉心皱得像是小山头,“咱俩的离婚报告,恐怕没那么容易。”
毕竟他俩都是师级干部。
这离婚这么大的阵仗,又未经配偶同意,想要在短短几日的时间里办好离婚手续,难上加难。
陈胜华想了想,“先解决孩子们的事吧。”
陈胜华给谢中铭和肖松华所在的团部,打了个内线电话。
没过一会儿,肖松华和谢中铭一起到了师部,各种拿上他们的申请报告,去了政治部。
政治部的主任前脚刚批了肖松华的结婚申请,又见到谢中铭的离婚申请,不由蹙起眉头来,“谢团长,你昨天才办了喜酒宴,失踪的媳妇和两个娃才找回来,你交离婚申请干啥?”
对方十分不解!
谢中铭见政治部的人,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友好,可见“敌特嫌疑”的事情还未走漏风声。
也就是说,他还有几天的时间准备,把离婚手续的事情办完。
谢中铭早就想好了一个足以说服对方的理由,“赵主任,实不相瞒,上头派我去完成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连我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活着回来。我怕我有个啥意外,我家媳妇要跟着守寡。她还那么年轻……”
说着,他用手肘轻轻地推了推身侧的肖松华。
肖松华立刻会意,“赵主任,谢团长确实要去执行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他也是为了他家媳妇好,你就批了吧。”
赵主任是个戴黑框眼镜的,斯斯文文的男人。
他推了推横在鼻梁上的镜框,蹙眉思索片刻。
想着上次谢中铭也是去执行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在边关失踪半个月,找到的时候全身都是伤,已经失去意识了,幸好抢救了过来。
至于这次他要去执行什么样危险的任务,赵主任知道不该多问,拿起笔来,坚定地在离婚报告上签了字,并盖了政治部的公章。
“感谢!”谢中铭把赵主任签好字的离婚申请接过来,和肖松华转身离开。
两人刚迈出政治部红砖平房的门槛,乔星月脸色铁青地堵在那里,身边还跟着陈嘉卉。
她不属于部队的人,想要进团部,手续麻烦,要登记,还要验证,卫口的警卫员还要给谢中名打电话确认她团长夫人的身份,才会放行。
所以,乔星月特地喊了陈嘉卉,这才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团部的政治部。
此时此刻,乔星月胸口堵着一口恶气。
真想把谢中铭给好好揍一顿。
早上他才安抚了安安宁宁,要永远和她们娘仨在一起,转头就跑到政治部递交离婚申请报告。
谢中铭见了她,攥紧手中的离婚报告。
他知道,只要有这份离婚报告,就算上头谢陈两家的下放改造文件下来了,也能把乔星月和两个娃摘出去,不再受牵连。
他赶紧把离婚报告往裤兜里揣。
还没揣进裤兜,乔星月眼疾手快地逮着离婚报告的一角,死死地往外拽。
谢中铭怕她把离婚报告撕坏了,用了三分力气掰开她的手,“星月,你就别跟我争执了。这婚,我离定了。”
乔星月拽着谢中铭胳膊的手,顿时一僵。
听闻谢中铭言语中的坚定不移,胸口被狠狠地扯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个男人是为了她和两个娃好,但是还是感受到了被抛弃的滋味。
这种滋味太不好受了!
她穿到这个年代来,向来刀枪不入,除了两个娃,没任何人能让她掉眼泪。
可此时此刻,谢中铭又要丢下她和两个娃,心里顿觉委屈极了,眼泪再也忍不住,“谢中铭,你和我重新补办结婚证的时候,你跟我说了啥,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