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上山,竟把杜二狗这个闲汉也带了去。
“哎哟,二狗子都能去?你们进山咋不叫我们家一声儿哩,这随便哪家的汉子不比二狗子顶事儿啊?”
有村人不大高兴,便叫了出来,黄水真忍着疼叫黄村正拿了白布包扎伤口,闻言冷冷笑了一声,开口道:
“二狗子的命要是丢到山里了,他家早说了不会找我们几个的麻烦,你家汉子要敢说这话,我们也能带你们上山。”
先时叫得欢的金三妹撅着嘴不说话了,进山有风险,谁都知道,要是真弄个缺胳膊断腿儿的,钱没挣着,反要给本不富裕的家里雪上加霜,除了杜二狗那个傻子,谁敢应承这话?
“我瞧着二狗子也是穷疯了,啥钱都敢挣——”北风里夹着脖子缩着头的黄水平朝一旁空地上吐了口唾沫,龇牙咧嘴地说。
没人接他的话茬儿,真真是什么话都叫他两口子说了。
先前几日里他们被黄水贵的媳妇张翠花撵着赔山药,拿不出钱,抬手就把黄二丫卖了。
拿到的钱也不肯全数赔给黄水贵,说什么自家儿子也是黄水贵的亲侄儿,以后黄水贵要是百年了,自己儿子也要给他守灵打幡的。
做为亲叔叔,亲侄儿有难,哪能半个子儿不出?因此只肯赔上一半,另一半则叫两口子买了肉,好生祭了五脏庙。
后山村穷,多数地里长不得什么好庄稼,卖儿卖女的一向有之,可如他夫妻两个这般不要脸的,到底还是叫人瞧不起。
这会子又在这里说些呕人的话,也没人理会他们。
不多时,杜二狗赶着骡车过来,众人七手八脚帮着抬到了车上,黄水真也被扶上了骡车,要去县上叫大夫与他治伤。
林素娘来不及问薛霖在山里的事情,他便又会同几人去县上卖黑熊,只跟着车回家拿筐子装了饼子和水壶塞给他带着。
直到月上中天,也没听见薛霖回来的声音,林素娘抱着睡熟的小石头,心里头不禁又打起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