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怎么看,夏清鸢脸上都没有任何变化。
仿佛这满殿的富贵荣华,于她而言,不过是山间的云雾,眼底的尘埃。
全然不值得她重视!
“知道了。”
夏清鸢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李德全识趣地退下,并体贴地为她关上了殿门。
空旷的大殿内,只剩下夏清鸢一人。
她走到窗边,看向外面影影绰绰的宫墙殿宇。
这里很干净。
没有静心苑那般浓郁的阴气,灵气也算充裕。
但也多了许多不该有的眼睛。
夏清鸢神识如水波般悄然散开。
假山后,屋檐上,回廊的拐角处。
至少有八道隐晦的气息,正牢牢锁定着这座宫殿。
这些气息沉稳而内敛,不带丝毫法力波动,是纯粹的武者。
夏清鸢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暗卫?
不,更准确地说是监视她的吧。
她这位父皇,帝王心术玩得倒是纯熟。
她走到桌案前,从袖中取出一张空白的符纸。
指尖灵力微吐,符纸无火自燃。
一只由灰烬构成的纸鹤扑棱着翅膀,从她掌心飞起,穿透窗棂,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京城南区,清风观内。
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士正盘膝打坐。
他便是随夏清鸢一同归来的玄尘子,青阳子座下记名弟子。
月上中天,一只灰色的纸鹤穿过窗户,轻盈地落在他面前,化作一行细小的金色文字。
“安,联络旧部,静待我令。”
玄尘子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起身,对着皇宫的方向深深一拜。
与此同时,凤仪宫内。
“砰!”
一只上好的汝窑天青釉茶盏被狠狠地摔在地上,碎裂成无数片。
夏扶摇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温婉贤淑的模样,美丽的脸庞因嫉妒而愤怒扭曲。
“母后!您都看到了!”
她声音尖厉,带着哭腔,“父皇他被那个野道姑给迷住了!”
“一张破纸!就换来了一座承明宫!”
“他把我这个为大夏祈福了十三年的福星置于何地!”
“他把您这个皇后的脸面又置于何地!”
皇后坐在凤塌上,脸色同样难看至极。
她疲惫地揉着眉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扶摇,冷静些。”
她声音沙哑地安抚道,“你父皇只是一时被迷惑了,他最疼的始终是你。”
“疼我?”
夏扶摇冷笑一声,“母后,您别自欺欺人了!”
“血脉亲情,岂是十三年的陪伴能比得上的?”
“今天是一座承明宫,明天是不是就要把长公主殿也给她?”
“到时候我算什么?一个鸠占鹊巢的养女吗?”
这番话像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了皇后的心里。
是啊,鸠占鹊巢。
当年送走昭华,是何等撕心裂肺的痛。
那是为了大夏江山,为了整个夏氏皇族,是不得不做的牺牲。
她夜夜哭泣,直到扶摇的出现,才渐渐抚平了她心中的伤口。
十三年了,扶摇早已是她精心雕琢的珍宝,是她后半生的慰藉依靠。
可现在,那个本该在记忆中模糊的亲生女儿,回来了。
她不再是那个会抱着自己哭的三岁幼儿,而是一个眼神冰冷,气息陌生的道姑。
她像一根扎在她喉咙里的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当年的抉择。
她身上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那份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淡漠,让皇后感到的不是亲近,而是恐惧。
一个无法掌控的女儿,比一个敌人更加可怕。
她会毁了扶摇,会毁了她这十三年来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安宁。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凤仪宫的主人,长公主殿的主人,乃至这整个后宫,都只能是她和她的扶摇!
次日,太和殿,早朝。
皇帝靠在龙椅背上,只感觉浑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泰。
昨夜他终于睡了个好觉!
第一卷 第4章 总管太监引路,皇后母女心生恶计!-->>(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