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身候补。
培养三年,待出了几次见血的差事,便能调遣入白山黑水,剿灭六朝余孽。
而选拔的方式,有两个。
其一,乃弓马娴熟,能降烈马,能张重弓,长养道胎,龙精虎猛。
一拳砸在演武堂前,以符法淬炼,堪比神通器物的‘演武道碑’之上。
道碑自会评定其气力、根骨、潜能,从而择优筛取。
此方式一般为大多勋贵所选。
因为道碑自有定数,虽有年龄所限,可出身不错的簪缨子弟,只需要轰开筑基大关,有了大丹、宝药口服加持,吞服金津玉液,不是随手为之?
所以一个个年轻气盛的很。
也只有普通出身的,受限于年龄、根骨,才难以博得一个好出身。
至于第二,便是挑选百里挑一的劲旅劲卒,将其斗败,便能晋升。
可京营里多的是壮年武夫,虽没了前途,可一个个龙筋虎骨,有些卧虎藏龙些的,更是筑基大成!
在这地方,虽然随时有开拨白山黑水,送了性命的风险,可皇粮待遇比外面优渥了不止一筹。
故此哪怕平庸些许,筑基五、六重的,也是多如牛毛。
勋贵子弟初来乍到,哪里比得过这些老兵油子?
再兼京营不比其他地方,天子脚下,可谓是容不得沙子,而且业律几乎成为了实质,如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故此,没人胆敢放水。
俗话说的好,入了营中,唯手上功夫见真招,真上了擂,任你什么身份,也没有用。
叫得大声,打的更狠!
可一般没有营兵愿意阻了他人入‘演武堂’的路。
毕竟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勋贵传家,未来去了九边重镇,说不定摇身一变,就做了上官,继承爵位呢!
到时候但凡叫自己吃个挂落,都得不到丁点好。
所以一般也没什么人犯浑,遇到入‘演武堂’的,也都当作一场戏看,更有甚者,还开盘博个彩头,就押他未来官身高低,图个乐呵。
但季渊没想到...
自己才入京营,就撞见了事端。
看着笑呵呵站在自己面前,满手老茧,三十出头,头戴范阳笠,披着一身棉甲的武夫,轻飘飘的站在自己面前,拱了拱手:
“小兄弟,考演武堂的?”
“抱歉哈,有人许了好处,你这关...今日怕是过不成了。”
“但你若服个软,不和咱上擂斗上一场,自去选了第一条试了那道碑,那咱也没法子。”
他耸了耸肩,宽厚的手掌轻摊,气脉粗壮蔓延,五重巅峰的浑厚灵机,夹杂喷薄血气一涌而出,轻轻一捏,不由炸开空气。
随即面上浮起几缕悍色。
叫季渊眸色顿时一凝。
这还是他自打入了此世,算上命书,第一次被人发难,与人为难。
【我叫季渊,在京营的这些时日,那一日的重要选择里,我选错了岔路...】
【我于京营选拔,欲入演武堂时,遇到一五重巅峰、摸爬滚打多年的武夫,我心知其不好相与,不愿与其多做纠缠,便去试了道碑,以第一种法子,入了演武堂中。】
【可营中好勇斗狠,多是骄兵悍将,见我避了锋芒,竟哄笑而散,甚至影响了道碑评级,不仅因此使我日后修行资粮短缺,还叫同堂勋贵,看轻不已,只以赘婿称呼,羞于我为伍...】
【更关键的是,使得宫阙注视的目光露出失望,从此以后,再也未曾见到有来自‘宫阙’的视线,驻足于我...】
营中多虎狼,矮了一头,吞了口气,便得矮上一辈子,咽上一辈子。
任你以后再怎么发泄,旁人也只当你是色厉内荏,当时就是怕了。
这样的角儿,就算日后去了白山黑水,生死关头,真的能将后背交托么?
纯纯的阳谋,看似微小,实则毁人前途,诛心之举。
季渊眸子轻轻眯起,眼神露出危险,根据命书推测,脑筋一转,便推断出了其中关窍。
“难怪万年侯对自家子侄这般失望。”
“看来这烂泥,终究是扶不上墙啊...”
季渊此生若说得罪的,便只可能危及了万年侯二府、三府的利益,所以根本无需多想。
他心中呢喃作罢,不禁轻摇了摇头。
不过,更令季渊此时微微关注的,是那命书推演,趋吉避凶的最后一行字迹。
不由自主的,便令他将眸光投向了高台。
果然见到万年侯身畔,一位学士模样的高人,腰间玉阙牌子微微闪烁,发亮...
叫他莫名看得格外真切、清楚。
只是一眼,他便收回目光,心中有了计较。
“既然如此...”
“在下,领教了。”
不想提及‘季年’这个他人名姓,季渊轻呼一口气,眼神逐渐认真起来。
莫说危害如此之大,就算不遑论其他,有人拦路,不争一口气...
道心岂能通达?
(ps:准备试水了,以后每晚12点更新四千字,希望大家保持追读,拜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