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在的营区距离主战场有数十里之遥,听不到震天的厮杀声,只有车马辚辚和力工号子的嘈杂。安远侯给他的名义是“督运”,但实际上,具体的调拨、运输事宜都由经验丰富的王主事等人负责,他这位皇子更多像个摆设,每日只需在送来的文书上盖印确认即可。
这种被架空、远离权力中心的感觉让三皇子极其不爽。他觉得自己被安远侯和萧煜联手排挤了,一腔“抱负”无处施展。尤其是想到萧煜此刻正在前线指挥若定,很可能再次立下赫赫战功,而自己却只能在这满是尘土和牲口气息的地方虚度光阴,嫉妒和不甘就像毒草一样在他心中疯长。
他自然不会真的去关心粮草是否按时足量运抵前线,反而将注意力放在了别处。他带来的几个心腹内侍和侍卫,在他的默许下,开始与粮草处的某些中下层官吏“走动”起来。
这一日,三皇子在自己略显简陋却依旧比普通将领帐篷舒适许多的行帐内,慢条斯理地品着从京城带来的好茶。一名心腹内侍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躬身低语:“殿下,王主事那边……又送来了这个。”内侍说着,递上一个小巧的、沉甸甸的锦囊。
三皇子接过来,随手掂了掂,里面发出金玉碰撞的细微声响。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也没看就将锦囊扔在了一旁的匣子里,那里面已经堆了数个类似的物事。
“哼,算他们识相。”三皇子冷哼一声。他知道,这是王主事那些人,借着他这“皇子督运”的名头,在粮草采买、损耗核销等方面行些“方便”后,给他的“孝敬”。他虽然看不上这点钱财,但对这种被人巴结、手握(哪怕是名义上的)权力带来的隐形好处,颇为受用。
“殿下,还有一事,”心腹内侍继续低声汇报,“下面人留意到,那位萧铭少爷,这几日总是在库区和发车点转悠,还拿着纸笔写写画画,不知在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