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徐湛之出身东海

    祖父徐钦之任秘书监，父徐逵之娶刘裕长女会稽公主，官至振威将军。高祖欲委以荆州刺史重任，然其征讨司马休时阵亡，追赠中书侍郎。

    湛之幼孤，深得高祖宠爱，永初三年封枝江县侯。幼时与弟淳之同乘遇牛惊，先护弟下车受赞。及长精研文章，孝侍祖母及母，以善自处闻名。

    元嘉二年除著作佐郎、员外散骑侍郎未就。六年东宫初建，补太子洗马，转国子博士，迁奋威将军，南彭城、沛郡太守，徙黄门侍郎。因祖母年老辞官。复授二郡太守，加辅国将军，迁秘书监领右军将军，转侍中加骁骑将军。再任秘书监加散骑常侍，仍领骁骑。

    会稽公主受太祖敬重，家事皆先咨其意。西征时留主掌六宫，稍不如意便恸哭，太祖惧之。高祖微时贫寒，窦皇后手缝粗布衣。显贵后以衣赐公主曰：“后世骄奢者示此衣“。刘湛得宠于彭城王，获罪连坐徐湛之。太祖欲诛之，公主捧高祖旧衣泣诉：“汝家本贫贱，今欲杀吾儿耶？“太祖恸，湛之得免。后迁太子詹事，加侍中。

    徐湛之善书札，才辩出众。家资丰盈，宅院华美冠绝贵族。门生皆三吴富家俊秀，出行排场奢靡。太祖屡劝其敛奢。时何勖、孟灵体等权贵与之竞奢，京中称“安成食，临汝衣“，然徐氏尤胜。范晔谋逆时，湛之初附后揭，因供词牵连请罪，得帝宽宥。后任丹阳尹辞常侍，终允。元嘉二十二年上表陈事。

    逆事已露，仰赖圣上仁慈未深究，故言辞迟疑。臣心无隐，蒙圣明察。群凶招供时范晔诬臣，仲承祖言尤乱。诬臣与义康密约，暗通奸心，假天象示凶吉。孙熙先欺晔，以智勇誉或愚懦谤。诸辞自相矛盾，书证无名，证人已殁。彼等怀怨，构陷于臣。臣曾因义康南出，奉敕入慰，旬日晤谈。逆谋未彰，怨态已现。

    我劝谏并拒绝其送兵器、约行事的提议，虑其怨恨未奏朝廷，恐有不实。转告范晔消解间隙，致歉萧思话未能联姻。藩禁宽简，书信往来间言辞难测，皆简复之。法静传言、熙先之谋，知悉后即奏闻。陈情苦衷，仍当伏法，自缚请罪，获宽宥未究，唯悔失操守。

    我罪孽深应受严惩，该辞世。受奸谋牵连忠孝尽失，未能察祸于未萌，世人视我为恶。朝野唾弃，仇者谗言惑众，使我蒙垢难雪。非木石无知，然苟活至今非畏死延命，惟望剖白心迹后赴黄泉。玷污朝班厚颜求废，甘领刑罚。

    皇上宽仁未许。

    元嘉二十四年任中书令、太子詹事，后任前军将军、南兖州刺史。善理政务，重修广陵高楼，建风亭月观，与文士释惠休交厚，其人后俗名汤氏任扬州从事史。元嘉二十六年任丹阳尹，二十七年率军守石头城抗魏。二十八年妥善安置归顺的鲁爽兄弟，自请辞官未允。

    徐湛之任尚书仆射兼护军将军时，尚书令何尚之因徐为皇戚权重，欲推政务。徐引《职官记》称尚书令缺则仆射代行，二人互推诿。御史中丞袁淑奏请同罢，诏令保留职务，许其共理词讼。后朝中实权归徐湛之。自刘湛、殷景仁卒，朝政经沈演之、庾炳之、范晔等人更迭，至江湛任吏部尚书，与徐湛之并掌要职，世称“江徐“。

    徐湛之常入宫侍奉病中武帝医药。二凶巫蛊事发后，帝欲废劭赐濬死。因世祖失宠久镇外藩，南平王铄、建平王宏得宠，刘铄妃为江湛妹，力主立储。元嘉末刘铄应召入京，奏对失旨，议储久不决。帝每与湛之独议至旦，令持烛巡墙防窃。劭弑逆当夜，君臣犹秉烛议政。湛之逃门未启遇害，世祖即位追赠司空，谥忠烈公，诏令三家归宅，厚加恤赐，廪食长供。

    徐湛之子徐聿之、徐谦之死于刘劭之手。徐恒之袭爵，尚南阳公主，早逝无嗣。徐孝嗣嗣封，齐立国除。

    沈庆之吴兴人。兄沈敞之为赵伦之参军，监南阳郡，讨蛮有功拜太守。

    沈庆之少有志勇。孙恩乱时随乡族击贼显名。战乱后乡民流散，沈庆之耕作自立。三十未仕，谒兄时得赵伦之赏识。赵伯符任竟陵太守时，任沈庆之为宁远中兵参军。庆之献策屡破蛮乱，伯符获将帅名。后伯符征西陵蛮未携庆之，兵败无功。

    永初二年沈庆之除任殿中员外将军，随赵伯符隶属到彦之，北伐拓跋魏。赵伯符因病中途返

    沈庆之初属檀道济。北伐后檀荐其忠谨晓军事，太祖遂命其领禁兵守门。后戍钱塘新城，归任淮陵太守。刘湛欲拉拢，许以封赏，庆之正色拒之，旋迁正员将军。刘湛被捕当夜，太祖急召，庆之整戎装觐见。奉命诛吴郡守刘斌，后迁始兴王后军参军兼员外散骑侍郎。

    元嘉十九年雍州刺史刘道产卒，蛮族叛乱，朱修之征讨失利，沈庆之任建威将军率军助战。朱修之下狱后，沈庆之独领兵破汉水蛮，俘七千人，克湖阳再俘万人。迁北中郎中兵参军兼太守，随世祖镇雍州。蛮乱阻塞交通，沈庆之破敌收降二万。后协同王玄谟、王方回三军平山蛮，俘七万。定郧山蛮俘三万，凯旋复任北中郎将兼建威将军、南济阴太守。

    雍州蛮民叛乱，沈庆之以将军、太守之职随刘诞进军汉水西。至襄阳后率柳元景、宗悫等诸将二万人分路攻汉北山区。宗悫入太洪山，柳元景据五水岭，马文恭取赤系坞，王景式攻赤圻坂，八路并进。此前诸军皆山下扎营难克敌，沈庆之改令全军依山列寨，断蛮民粮道。众军凿山开路直插腹地，夺险要围困蛮众，蛮民溃逃。自冬至春以敌积谷为粮平乱。

    南新郡蛮帅田彦生率部反叛围城，沈庆之遣柳元景领兵驰援。城陷后蛮兵焚掠屯驻白杨山，柳元景合围强攻，宗悫率先破敌，群蛮震服。沈庆之头戴狐帽被称“苍头公“，率军破茹丘山蛮兵，斩俘数万，获粮畜甚众。随王刘诞筑城安置降蛮。

    沈庆之率军进击讨诸山犬羊蛮。犬羊蛮沿险要山势筑起双重城墙，设门和望楼，险峻山上多木石可投掷御敌。蛮民编军立帅，铁马成群。沈庆之连营山中，令军内挖池防火。大风夜，蛮兵持火炬袭营，以池水灭火，弓弩退敌。庆之凿山受阻，设六戍班师。蛮民久困降，俘送京为营户。

    元嘉二十七年，沈庆之迁太子步兵校尉。太祖欲北讨，庆之谏言骑兵不敌步卒，昔檀道济、到彦之皆失利，今王玄谟不及二将，六军势未胜前，帝仍决意出征。南终收复，王师再受屈，有别的原因；因檀道济纵敌不击以自重，到彦中途发病。魏依仗骑兵，夏水浩瀚，黄河流通，我军乘船北上敌军必定逃窜，滑台小戍易拔掉。攻克这两戍，居其馆食

    沈庆之谏阻北伐，称虎牢、洛阳难守，冬防薄弱易遭胡马南侵。徐湛之奉命驳斥，沈庆之以“耕问农、织问婢“喻军事当询武将，书生谋战必败，帝笑纳。

    宋军北伐时沈庆之佐王玄谟克碻磝，玄谟久攻滑台未果。魏主亲征，萧斌遣沈庆之援玄谟。沈庆之言玄谟师老兵疲，须重兵驰援，萧斌强令出兵。及玄谟败退，沈庆之谏阻萧斌斩将，称临阵杀逃将恐致军溃，当留力抗敌。太祖问其故，沈庆之答保全败将可安军心，利再战。

    萧斌欲坚守碻磝，沈庆之谏言深入敌境不宜久守孤城，恐失青冀，重蹈滑台覆辙。适逢诏书禁退，众将主守，沈庆之强调将在外需专断，讽刺萧斌空守范增之才。萧斌等笑其谈学，沈厉声回应。王玄谟败退求戍碻磝，萧斌退历城，申垣据守清口。驿召回援时魏军至彭城，刘义恭留沈庆之为参军。拓跋焘至卯山，刘遣沈截击，沈以寡不敌众拒行。太祖赞其河防部署得宜，唯憾未弃碻磝，特允其违诏成事。

    元嘉二十八年派沈庆之从彭城迁徙流民千家到瓜步，征北参军程天祚迁徙江西流民到南州，

    元嘉二十九年北伐，沈庆之谏阻未纳。因意见相左未允北进。时司马黑石、夏侯方进在西阳五水煽动群蛮叛乱，波及淮汝至江汉地区。十月遣沈庆之统兵讨伐，诏豫荆雍三州发兵受其节制。元嘉三十年正月，世祖驻五洲亲督诸军。沈庆之奉命至五洲议事，恰逢董元嗣报刘劭弑逆。沈庆之返山调兵，断言“萧斌怯弱，余将皆旧识易制，今顺讨逆必成“。诸军会师后授其征虏将军。世祖还寻阳，沈庆之与柳元景共劝即位未果。刘劭遣门生钱无忌劝降，沈庆之囚使禀太祖。

    世祖即位，任沈庆之为领军将军加散骑常侍，后出任使持节，督南兖等四州军事，任镇军将军、南兖州刺史，驻盱眙。平叛后帝念将帅之功，封沈庆之，柳元景县公，各食邑三千户；宗悫县侯二千户；徐遗宝县侯一千五百户；沈法系县侯，顾彬之县侯，各千户。特临轩拜授，并令沈庆之移镇广陵。

    正月鲁爽反，帝遣王玄谟溯淮水攻寿阳，统领诸将。时荆江二州叛，召沈庆之率部驻武帐岗，率甲士五十人驻六门。爽遣弟鲁瑜据蒙茏，历阳太守张幼绪攻之败退。庆之渡江伐爽，爽闻讯退兵自守后路。庆之与薛安都击溃鲁爽，阵斩之。帝进庆之镇北大将军，督青冀幽三州，赐鼓吹。因破贼有功晋爵一级。后与柳元景同授开府仪同三司辞受，改封郡公，食邑如故。

    沈庆之七十请辞，帝嘉其意准奏，授侍中等职，其屡辞未果。多次上表当面泣诉：“张良得退，臣何德久留？“帝允以郡公致仕，赐钱米卫卒。後帝复命仍辞。

    大明三年刘诞据广陵反，帝命沈庆之持节督三州军事伐之。军至欧阳，刘诞遣宗亲携书劝退赠刀。庆之斥其罪，率军至城下。刘诞登城问：“公白首何来？“沈庆之答：“朝廷以君狂悖愚蠢，不值劳动少壮”皇上考虑刘诞可能北逃，让沈庆之阻断他北逃路。沈庆之把军营迁到白土，离广陵城十里。又沈庆之进军新亭，刘诞突围失败退回广陵。沈庆之驻军洛桥，因雨未成烧东门。其侄沈僧荣遣子沈怀明率骑兵助战。沈率军填河筑道，建攻城器械。适逢夏雨难攻，宋文帝使庾徽之奏免沈职未果。刘诞送酒食被焚，投函请转奏遭拒。沈每战身先士卒，帝劝其勿亲临矢石。四月至七月破城，屠城并斩刘诞。朝廷授沈司空，其辞不受，与柳元景同待遇，朝会位列司空。沈庆之体恤吏卒五十人，门前设木栅拦阻人马。

    大明四年五水蛮复叛，沈庆之率军讨伐，一年平定，俘万人。

    沈庆之居清明门外，四宅富丽。迁居娄湖献宅于官，令亲族聚居，广辟田园谓：“钱尽在此中“家资巨万，奴婢千人，两献钱谷。求改封南海未准，蓄美妾十人。闲居宴乐，唯朝贺出行。随猎骑射矫健如昔。太子妃献金器，帝赐沈庆之：“卿功殊，当同欢宴“食，应以大夫为先”皇上曾有次欢宴畅饮，下令群臣人人赋

    沈庆之不识字，帝逼其赋诗，遂请口授代笔：帝悦，群臣皆赞辞美。

    世祖崩，沈庆之与柳元景受遗命辅政，军旅征伐皆委之。前废帝即位，赐三望车与几杖。庆之常乘猪鼻车朝贺，随从仅五人，田间独行仅携一马夫。拒三望车曰：“闲游时人马二三，此车何往？”终辞赏赐。

    废帝暴虐，群臣劝沈庆之废立。柳元景策划后通报，沈庆之因与刘义恭不睦告发，帝诛刘、柳，封沈庆之太尉，其子沈文季建安侯。刘昶谋反，沈庆之随帝渡江统军。幼子沈文耀善骑射得宠，封侯。帝日益残暴，沈庆之屡谏失宠。帝杀何迈前断桥阻其谏，沈庆之果至而返。帝遣沈攸之赐毒，沈庆之亡，年八十。此前梦得“八十尺“绢，自料将终。死后获厚葬，谥忠武。废帝被弑后太宗追赠司空，谥襄公。

    沈文叔历任中书、黄门郎，景和末年拜侍中。沈庆之拒毒自尽时他藏药避险。见废帝残杀刘义恭，恐遭同下场服毒自尽。其子沈昭明自缢，后改封苍梧郡公。沈昭明子沈昙亮袭公爵，齐立后被削。

    沈劭之任刘绍参军，曾征讨建安盗贼，病逝。

    侄沈僧荣为沈敞之子。孝建初任安成国相，臧质叛乱时举兵抵抗，被遣往安成。相臧眇之征讨沈僧荣，击败沈僧荣的军队沈僧荣任兖州刺史，逝于赴京途中。其子沈怀明守丧后任建威将军，征讨有功封，历任黄门侍郎、南兖州刺史。母丧离职期间遇刘休范反，起任冠军将军守石头城，兵败逃亡后忧死。

    沈法系随沈庆之征蛮，伐逆时率军至新亭布阵东营。令士卒居高射杀攻营贼兵，伐木设障阻敌，精选弓手百发退敌。平乱后任将军、始兴太守，伐广州萧简时遇诈称台军为刘劭部属。以为真。前征北参军顾迈被贼众迁到城内，他善观看天文说：“荆、江二州有大军事行动”城内兵民因此守。起初世祖先派邓琬围萧简，仅修一条攻城道。沈法系建议四面齐攻，邓琬恐功不归己拒之。沈法系称可再延五十日，到期未克方纳其策。八道并进，一日破城斩萧简，平广州。封库移交后班师，累迁骁骑将军、寻阳太守、新安王司马。

    沈庆之宗族姻亲因其得官者十人。

    东昏侯萧宝卷为齐高宗萧鸾次子，建武元年立为太子。永泰元年七月继位。

    八月诏免雍州阵亡将士家属徭役，下令举贤赈贫。晋封萧宝义为征北大将军，任萧宝寅为郢州刺史。

    十月删减律法，十一月立褚皇后并赏赐群臣。

    永元元年大赦改元，策试人才并规范官员俸禄制度，规定三品以上官员长辈年过七十者由朝廷供养。任萧宝融为荆州刺史。

    四月立萧诵为皇太子，大赦天下，赏赐百姓中继承父业者爵位一级。

    五月封抚军大将军始安王萧遥光为开府仪同三司。六月己酉，任命右卫将军崔惠景为护军将军。

    七月京城发生水灾，死者众多，下诏赐予死者棺材，赈济灾民。

    八月免除京城水灾难民一年赋税。始安王萧遥光占据东府谋反，下诏特赦京城内有罪者，内外戒严。尚书令徐孝嗣以下官员到宫墙驻守防卫。派领军将军萧坦之率军伐萧遥光，斩其头示众。己未，任命征北大将军晋安王萧宝玄为南徐、兖二州刺史。己巳，封尚书令徐孝嗣为司空。九月任命辅国将军裴叔业为兖州刺史，征虏长史张冲为豫州刺史。壬戌，因频频诛杀大臣，大赦天下。十月诛杀司空、尚书令徐孝嗣和右仆射、镇军将军沈文季。

    十一月太尉、江州刺史陈显达于浔阳起兵谋反。加封护军将军崔惠景为平南将军，负责都督众军南征。

    十二月陈显达叛军进至京城，皇城戒严，军队固守。乙酉，陈显达被斩，传其头示众。

    永元二年任命辅国将军张冲为南兖州刺史。下诏伐豫州刺史裴叔业。

    二月任命黄门郎萧寅为司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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