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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雎鸠引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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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没说完,她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血喷在锦被上,红得刺眼。王大夫连忙上前施针,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总算稳住她的气息。官窈知道,母亲的时间不多了,那份密函,她必须尽快找到。

    当晚,官窈趁着月色,悄悄溜进了外祖父当年住的书房。屋里落满了灰尘,显然是很久没人打理了。她照着母亲说的,在书架后面摸索,果然摸到个暗格。里面放着个蜡封的信封,上面写着“沈氏绝笔”四个大字。

    打开密函的瞬间,官窈只觉得浑身冰凉。密函里把外祖父当年被陷害的经过写得明明白白——主谋竟是赵珩的生母,当年的宸妃。宸妃为了扶儿子上位,跟漕运使勾结,诬陷沈大人贪腐,害得他被贬谪途中病逝。而秦淑,竟然是宸妃安插在侯府的眼线!

    原来秦淑这些年苛待她们母女,不单单是嫡庶之争,是受了宸妃的命令,要彻底断了沈家的根。官窈握紧密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意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轻得像猫步的脚步声。官窈立刻把密函塞进袖子,吹灭蜡烛,躲到书架后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黑影举着火把闯进来,四处乱看。借着微弱的火光,官窈看清了——是秦淑身边的管家!

    管家显然是来寻密函的,在屋里翻箱倒柜,最后把目光锁在了书架上。官窈屏住呼吸,握紧了袖中用来防身的发簪。眼看他的手就要摸到暗格,院外突然传来一阵狗叫,管家脸色一变,赶紧吹灭火把,从窗户翻出去跑了。

    官窈从书架后出来,心还在砰砰跳。管家怎么会知道密函的事?难道是母亲不小心漏了口风?她不敢多想,赶紧回了静云轩。

    沈氏刚好醒着,精神好了些,看见她进来就问:“密函找到了吗?”

    官窈点了点头,把密函递过去:“娘,秦淑是宸妃的人,她这些年欺负咱们,都是宸妃的意思。”

    沈氏接过密函,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我就知道,你外祖父的死不是意外。宸妃心狠,赵珩更是个狼崽子,他们不会放过沈家的。”她攥住官窈的手,“窈儿,这份密函是救命的东西,你得藏好了,找机会呈给陛下,为沈家洗刷冤屈。”

    “女儿知道。”官窈用力点头。她清楚,这密函不光是沈家的清白,更是扳倒赵珩和秦淑的利器。

    接下来几天,官窈一边守着母亲,一边盯着秦淑的动静。秦淑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行事收敛了不少,不再明着找她麻烦。但官窈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天,彭君逑派来的人送了信,说他已经把漕运使贪腐的证据呈给陛下了,陛下气得拍了桌子,下令彻查。赵珩为了自保,把几个漕运使推出来当替罪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官窈捏着信纸冷笑——赵珩绝不会就这么认栽。他没了漕运这条财路,肯定会想别的法子,而她手里的密函,就是悬在他头上的刀。

    傍晚的时候,春桃从外面买菜回来,跑得气喘吁吁:“小姐,京里都传遍了,三皇子要在府里办赏花宴,京中王公贵族都请了,咱们侯府也在里头。”

    官窈心里一动。赵珩这时候办宴,准没安好心,要么是拉拢大臣,要么是试探彭君逑,搞不好,就是冲她来的。

    “小姐,咱们去不去啊?”春桃皱着眉问。

    “怎么不去?”官窈眼里闪过丝锋芒,“这可是探赵珩底的好机会。我倒要让他看看,沈家的女儿,不是他想捏就能捏的。”

    赏花宴定在三日后。这三天里,官窈一边给母亲熬药,一边让张妈妈和春桃打听消息。才知道赵珩是想拉拢刚回京的镇国公——那可是手握兵权的硬角色,要是被赵珩拉拢过去,麻烦就大了。

    赴宴那天,官窈穿了件石榴红的绣裙,裙摆用银线绣着开得正盛的牡丹,衬得她肌肤胜雪。首饰没多戴,就腕间那串雎鸠手链,低调又不失体面。

    秦淑和官窕也打扮得花枝招展。官窕穿件粉罗裙,头上插着赤金点翠步摇,看见官窈就阴阳怪气:“哟,妹妹今儿倒是舍得穿新衣裳了?只是这石榴红太扎眼,怕是衬得你更像个上不得台面的。”

    官窈笑了笑,没跟她置气:“姐姐这话就奇了,女儿家穿衣裳,凭的是心头喜欢,哪来什么适不适合的道理?”说完就跟着官承业往三皇子府去了。

    三皇子府的庭院里,牡丹开得泼泼洒洒,混着茉莉的香风往人鼻子里钻。来赴宴的人三三两两地聚着,说笑着应酬。官窈刚进门,就看见彭君逑站在不远处,正跟个穿铠甲的将军说话——那将军身材魁梧,脸膛黝黑,正是镇国公。

    彭君逑也看见了她,微微点了点头。官窈刚要走过去,就被人拦住了去路。赵珩穿件明黄色锦袍,脸上挂着假笑:“淑容小姐,久仰大名。”

    官窈屈膝行礼:“见过三殿下。”她能感觉到赵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像黏腻的虫子,让人浑身不舒服。

    “小姐今儿真是光彩照人。”赵珩笑着说,“本王听说小姐绣艺了得,不如给大伙露一手?也让咱们开开眼。”说着就让人搬来绣架和丝线,显然是早有准备。

    官窈心里门儿清,赵珩这是想让她出丑。要是推辞,就落个“恃才傲物”的名声;要是绣得不好,又要被人笑话。她往彭君逑那边看了眼,见他眼里带着鼓励,心里就有了底。

    “既然殿下有命,小女不敢不从。”官窈走到绣架前,拿起针线。她没绣常见的牡丹梅花,而是拈起银线,绣起了雎鸠。指尖翻飞,没多大功夫,一只活灵活现的雎鸠就出现在绢布上。

    围观的人都凑过来,连声赞叹:“这绣工绝了!”“没想到永宁侯府还有这么位才貌双全的小姐!”

    赵珩的脸沉了沉,刚要说话,彭君逑就走了过来,看着绢布上的雎鸠,眼里带着点动容:“淑容小姐的绣艺,果然名不虚传。这雎鸠纹,倒跟我家的传家宝有些像。”

    官窈心里一暖,知道彭君逑是在帮她解围,顺着他的话头说:“这是外祖父教我的,他说雎鸠代表忠诚守信,是君子该有的品行。”

    镇国公在旁边听着,点了点头:“沈大人当年就是忠良,教出来的外孙女也这么出色。”他看官窈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欣赏。

    赵珩见镇国公夸官窈,心里更不舒服,却只能强装笑脸:“小姐真是才貌双全。本王还有些事要忙,就不陪小姐了。”说完转身就走。

    赵珩一走,彭君逑就凑到官窈身边,低声说:“赵珩对你敌意不小,你可得当心。”

    “我知道。”官窈点了点头,“他今儿让我绣雎鸠,怕是察觉到咱们的关系了。”

    “察觉也无妨。”彭君逑眼里闪过丝厉色,“今儿镇国公对你印象不错,这是好事。”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枚小巧的铜哨递给她,“明日我要去西北巡查军务,大概一个月才能回来。这期间你和沈夫人多加小心,要是遇到危险,就吹这铜哨,我的人会立刻赶来。”

    官窈接过铜哨,冰凉的触感让人心安:“多谢侯爷。你在西北也得保重,赵珩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彭君逑点了点头,转身去应酬其他人了。官窈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在这场跟赵珩的较量里,彭君逑是她最靠谱的盟友。

    赏花宴过半的时候,官窈借着身子不舒服,一个人溜到花园僻静处。她得好好捋捋今儿的消息,刚走到假山后面,就听见两个丫鬟在低声嘀咕。

    “你说,殿下真要对彭侯爷下手?”

    “那还有假!我听厨房张妈妈说的,殿下都让人在彭侯爷的酒里下毒了,就等他今晚喝呢!”

    官窈心里一紧,赵珩竟然这么狠毒。她转身就想去找彭君逑,没留神撞在一个人身上。

    “谁?”那人低喝一声,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官窈抬头一看,是赵珩的贴身侍卫。

    “是我。”官窈强作镇定,“我身子不舒服,想找个地方歇歇,不小心撞到侍卫大哥了。”

    侍卫上下打量她,眼神里全是怀疑:“你在这儿做什么?是不是听见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听见。”官窈挣扎了一下,“我真的不舒服,还请大哥放手。”

    侍卫却越抓越紧:“殿下有令,不许任何人在花园僻静处逗留。跟我去见殿下!”

    官窈知道,真被带去见赵珩,准没好果子吃。她灵机一动,故意脚下一软,摔在地上,同时吹响了手里的铜哨。哨声尖锐,很快就引来了人。

    侍卫脸色一变,想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彭君逑的侍卫听见哨声,立马跑了过来,把官窈护在身后:“大胆狂徒,竟敢对淑容小姐无礼!”

    赵珩也赶了过来,看见这情景,脸沉得像锅底:“怎么回事?”

    “回殿下,这人对淑容小姐动手动脚,意图不轨!”彭君逑的侍卫大声说。

    赵珩瞪着自己的侍卫,眼里快冒火了。他知道计划被打乱了,只能打圆场:“这是误会,我的侍卫以为小姐是可疑之人。”说着呵斥那侍卫,“还不快给小姐道歉!”

    侍卫不敢违抗,连忙给官窈赔罪。官窈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冷冷地说:“三殿下,管好你的人。再让我遇到这种事,可就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了。”

    赵珩强压着怒火,假笑道:“小姐说得是,本王一定好好管教他们。”

    经这么一闹,官窈也没心思再待下去,跟官承业告了辞,带着春桃回了侯府。一进汀兰院,她就把张妈妈叫过来,把在花园听见的话告诉她,让她盯紧荣安堂,看看秦淑跟赵珩是不是还有别的勾结。

    接下来几天,京里倒是平静。彭君逑顺利离京去了西北,秦淑也没再找她麻烦,像是在憋什么大招。官窈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整理外祖父的遗物,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这天,她在书房整理旧书,无意间发现书架后面还有个暗格。里面除了些旧书信,还有本厚厚的账本。翻开一看,全是外祖父当漕运总督时的收支记录,其中一笔巨额款项备注着“购军粮”,收款方却是个陌生的商号。

    官窈心里一动——彭君逑说过,赵珩在暗中囤粮。这笔钱会不会跟赵珩有关?她赶紧把账本藏好,打算等彭君逑回来一起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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