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固然痛快,也暂时掐断了对方一条重要臂膀。
但这同样是一种极其强势、不留余地的宣告。
他在告诉那些藏在幕后的黑手。
别想用那些弯弯绕绕的阴谋和所谓的“棋局”来一步步逼我就范。
我不按你们的套路走。
把我逼急了,我就掀桌子!
那些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接下来,他们会用什么手段?更直接的刺杀?更高层面的打压?还是更隐秘的陷阱?
苏夜很期待!
正如苏夜所料,昨夜南城仓库事件以及今日他与总衙巡捕的正面冲突。
迅速扩散到京城各个角落,被不同势力、不同人物所知晓和解读。
某处幽静的府邸书房。
一名幕僚低声禀报后,坐在阴影中的主人轻笑一声:
“这个苏夜……倒是有点意思。”
“不查线索,不追根底,直接掀了桌子。看来,咱们给他布的局,得改改了。”
“他可不是那种会乖乖沿着设定好的路走下去的棋子。”
另一处华美厅堂,有人嗤笑:
“莽夫!以为杀人放火就能破局?幼稚!京城的水,岂是这点血腥能搅清的?”
“他这是自绝于秩序,迟早被反噬。”
也有人持不同看法:
“血捕修罗名不虚传。这股狠劲和决断,非常人能有。”
“他看穿了我们的意图,所以干脆不玩了。”
“这样的人,要么尽快除掉,要么……就得换个方式打交道了。”
更多的则是冷眼旁观的审视:
“暂且看着。罗威丢了面子,不会罢休。”
“二皇子那边,态度暧昧。陛下……陛下似乎乐见其成?”
“这苏夜,倒是成了一根不错的搅屎棍!且看他能搅出什么来!”
各方势力的人们都在讨论苏夜,不管是夸赞也好,嘲讽也罢。
他们都没有察觉到一件事情。
自从苏夜来了以后,京城就开始变了。
以前,各大势力是互相算计,各种阴谋陷阱层出不穷,大家防备的也是彼此。
但苏夜来了,各大势力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有人要利用他,有人要害他。
人们把他当成棋子,但同时,也让他站到了原本不该有的位置。
无论如何,各方势力都重新调整了对苏夜的评估。
这个从边州来的年轻捕头,并非他们最初预想中那般容易操控或消灭。
他用自己的方式,在京城这盘错综复杂的大棋局上,蛮横地撕开了一道口子。
暂时跳出了那个为他精心准备的、一步步走向深渊的陷阱。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
苏夜只要还在京城一天,就会继续受到各方势力的算计。
皇宫,御书房。
皇帝赵启胤看着手中的情报,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
“有意思,看来,赵山河的这把刀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用。”
说实话,他并没有看出苏夜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心狠手辣的家伙到处都是,六扇门之中以铁血扬名的捕头也不止苏夜一个。
如果只是这样,根本不值得他关注。
就连苏夜和赵月瑶有了牵连,他也不在乎,年轻男女发生什么也理所当然。
他之所以关注苏夜,原因只有一个。
苏夜是赵山河的弟子,而且是唯一一个弟子。
赵启胤当初之所以留下苏夜,的确是存了当人质的心思,但没想到,苏夜竟然给他那么大的惊喜。
这家伙完全不安套路出牌,也不听从他人安排。
甚至连证据都不在乎,直接杀人。
杀的突然,杀的意外,杀的好!
“血捕修罗吗?”
“朕倒要看看,你是否真的能在京城杀个血流成河!”
皇帝眼底浮现出一抹期待。
……
听雨楼!
二层临河的那间雅间,又被包了下来。
苏夜准时赴约,推门而入时。
二皇子赵元启已经坐在窗边的位置上,面前摆着一壶清茶,几碟点心。
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玉冠束发,眉眼间带着一抹温和笑意,看起来不像位高权重的皇子,倒像是哪家出来游玩的世家公子。
见苏夜进来,赵元启抚掌而笑,声音清朗:
“苏指挥使果然守时。”
“昨夜之事,本王略有耳闻,指挥使果敢善战,雷厉风行,一夜之间扫清宵小鼠辈,颇见成效啊。”
“来,请坐!”
苏夜抱拳行礼,神色平静:
“下官见过殿下。殿下谬赞,下官惶恐。”
“昨夜不过是追查辖区治安案件,偶遇匪徒作乱,侥幸自保而已,其他之事与我无关。”
他直接在二皇子对面坐下,目光坦然。
仍然不承认昨天就是他杀人放火。
赵元启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摇头失笑:
“苏指挥使,在本王面前,也这般谨慎么?”
“你对总衙那两位巡捕的说辞,本王已经知晓了。”
他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看到苏夜那副平淡神色,最终还是摇摇头,转而说道。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明白你的顾虑。”
“而且你我都清楚,我找你来,是有事需要你相助。”
苏夜端起面前已经斟好的茶,喝了一口,没接话。
赵元启继续道:
“但苏指挥使可以放心,在眼下这件事情上,你我有着共同的利益。”
“那些隐藏在京城、甚至可能渗透到朝堂的草原暗桩,危害的是大虞的江山社稷,是所有大虞子民的安危。”
“清除他们,于国于民,都是大功一件。你我目的,在此事上是一致的。”
苏夜放下茶杯,终于开口,声音平稳:
“殿下所言极是。下官身为大虞之官,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
“受陛下任命,牧守南城一方治安,首要便是对陛下效忠,对辖下百姓负责。”
“若殿下,或任何人,发现了任何危害江山社稷、荼毒百姓的线索,下官职责所在,定当竭力相助。”
“即便力有不逮,也必会如实上奏陛下,请朝廷定夺。”
一番话说得正气凛然,滴水不漏。
既表达了“忠君爱国”的态度,又巧妙地把自己的立场完全绑定在了“皇帝”和“职责”上。
对二皇子暗示的“共同利益”、“私下合作”未置一词。
反而把“上奏陛下”的官方途径抬了出来。
赵元启脸上的温和笑意有些维持不住了,眼底掠过一丝阴霾。
他又不傻,自然明白苏夜这是在用冠冕堂皇的官话敷衍他。
根本不信他所谓的“共同利益”,甚至隐隐有划清界限之意。
但他毕竟是自幼在深宫倾轧中长大的皇子,城府极深。
那丝不悦瞬间被压了下去,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真挚了几分,慨然道:
“苏指挥使一片公忠体国之心,令人感佩!”
“本王身为皇子,亦当时刻以父皇的江山、大虞的社稷为重。”
“凡有危害于此者,无论牵扯何人,本王也绝不姑息!”
两人对视,一个神色“恳切”,一个目光“坦荡”。
嘴里说的都是忠君爱国、捍卫社稷的慷慨之词。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一场关于家国大义的忠诚对谈。
但,房间内的气氛却越来越尴尬。
苏夜似乎也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虚伪了,尴尬的笑了笑,也没有继续说那些伟光正的理由。
一时间,房间内的声音全都消失了,变得一片沉寂。
尤其是和刚才慷慨激昂,忠君爱国的话之后,更显得有些荒谬。
最终。
还是二皇子率先打破了沉默,转移话题:
“苏指挥使,你从东州而来,行事果决,本王甚为欣赏。但京城,毕竟不是东州边陲。”
“这里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有时候,过于刚直急切,反而容易折断。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这是在提醒,也是警告。
苏夜适时地露出一点受教和思索的神情,微微倾身:
“殿下教诲的是。下官边陲粗人,行事确有莽撞之处。不知殿下何以教我?”
见苏夜似乎有所松动,赵元启心中微定,斟酌着词句,压低了些声音:
“本王听闻,苏指挥使昨夜……除了清除匪患,或许还得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东西?”
苏夜眼神清澈,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不太寻常的东西?殿下是指……匪徒遗留的兵器?还是他们身上搜出的些许财物?”
“这些都已造册,准备随案卷一并上交。”
赵元启:“……”
这家伙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自己都已经说的那么明显了,可苏夜还是死皮赖脸的不承认。
不就是想让自己先亮出筹码吗?
他深吸一口气,维持着笑容,但语气已经带上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苏指挥使,你我
第一卷 第53章 青鸾掠影符-->>(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