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灭。
整个巨大的血肉祭坛，在这股威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些如同血管般搏动的猩红纹路，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被扼住了能量的源头。镶嵌在阵图节点上的数十颗心脏，跳动猛地一滞，随即陷入了死寂。
祭坛上空，那片由无尽怨魂汇聚成的阴云，更是剧烈地翻滚起来。无数扭曲的魂体不再哀嚎，而是发出一种源于本能的、最极致的恐惧尖啸。它们疯狂地想要四散奔逃，却被这股意志死死地钉在原地，瑟瑟发抖，最终如烈日下的冰雪般，开始寸寸消融。
之前那不可一世，狂妄到要将整座城池化为血食的独角妖王，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
取而代zhe的，是一种见了鬼般的骇然，是源自灵魂最深处，几乎要将他整个意识都撕裂的无边恐惧。
他感觉自己那身为妖王的骄傲，那足以焚山煮海的妖力，在这股意志面前，渺小得就像是狂风中的一粒尘埃。
“噗通！”
一声闷响。
独角妖王双膝一软，庞大魁梧的身躯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跪在了地上，溅起大片黏稠的污水。
他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咯咯”的悲鸣，仿佛正承受着整片天穹的重量。他引以为傲的妖王之躯，此刻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般。
那不是力量的压制，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就像凡人，永远无法直视神明的双眼。
“帝……帝威……这……这不可能！！”
独角妖王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彻底扭曲变形，再也没有半分之前的霸道与凶戾，只剩下破锣般的嘶哑。
“九州腹地……人族的地盘……怎么可能会有妖帝存在？！”
他猛地抬头，那双赤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个平静站立的少年。
那张脸，还是那张脸。
那个气息，还是灵师境的孱弱气息。
可此时此刻，站在那里的，分明是一尊从远古神话中走出的无上皇者！那双漆黑的眼瞳深处，没有半分属于人类的情感，只有俯瞰万古，视众生为刍狗的绝对淡漠。
他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