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庄家手边那个用来装大额筹码的特制红木盒子。那个盒子里,有一些颜色特殊的筹码,不是普通的象牙白,而是……深紫色,上面泛着幽光。
“紫色筹码?”庄家脸色一变,手里的牌差点掉下来,“那……那是给特殊客人用的,是‘万金’的凭证,不流通。”
“我是客人,我有钱,为什么不能用?难道你们开赌场的还怕人赢?”陈越手一翻,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还没上市的“洁齿牙刷”,那是他特意带出来的样品,往桌上一拍,“加上这个。御用金丝牙刷,一把五百两。够了吗?”
那金丝在灯光下闪瞎了众人的眼。
庄家犹豫了一下,眼神往楼上瞟了瞟,似乎在请示什么人。最终,他咬咬牙,拿出一枚紫色筹码扔给陈越:“好!公子既然有这等宝物,那就破个例!但这把要是输了……”
“输了都归你。”
结果毫无悬念,陈越通过计算压中了点数。他一把接过那枚紫色筹码,借着低头看牌的机会,指尖快速在筹码边缘摩挲。
筹码很沉,质地特殊,不像象牙,也不像玉石,倒像是……某种高密度的骨头。
在那筹码的边缘,用极其微小的、类似于微雕的工艺,刻着一圈细密的花纹。如果不注意看,就像是装饰纹路。
但陈越眼力极好,他看清楚了。
那纹路……是一个接一个连接起来的……眼睛!
每只眼睛的瞳孔里,都含着一弯新月!
“日月眼!”
陈越心头巨震,心脏猛地收缩。
这个神秘的组织,那个在背后搞生化改造的“海鬼”势力,它们的手,居然伸进了赌场?
他们是在用赌场洗钱?还是在用这种特殊的筹码传递消息?或者……这里就是他们的一个联络点?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庄家那只独眼。那眼里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反而多了一丝阴冷的、如同看着死人般的审视。
“公子,”庄家冷冷地说,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江湖的杀气,“赢了钱就走吧。有些东西,拿着烫手。别把命搭进去。”
这是一句警告。
陈越知道自己触碰到红线了。他把那枚筹码揣进怀里,站起身,拉了一把张猛,装作赢够了的样子:“走。钱留下,这个我带走做个纪念。我不贪心。”
两人迅速离开赌场,没有丝毫停留。
身后,几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如同附骨之疽。
……
次日清晨。
陈越租下的临时铺面——“扬州牙行”正式挂牌开业。
但他没有搞什么剪彩仪式,也没有请舞龙舞狮,更没有请那些名伶来唱戏。
他只做了一件事。
在铺子门口,挂出了一块足有两层楼高的红布。上面用最大的字体写着几行字:
【庆开业!陈氏正品雪齿膏,买一送一!再送竹柄洁齿刷一把!价格……五十文!】
这个价格,比京城的一百文低了一半!而且还送牙刷!
要知道,在扬州,普通的粗盐牙粉都要二十文。陈越这牙膏可是有御医背书、有防伪标记的高级货。
这简直是在做慈善!不,这是在撒钱!是在倾销!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扬州城的大街小巷。
“五十文?还送刷子?真的假的?”
“那是陈御医的亲笔信誉!还有京城的防伪标!那个亮晶晶的光骗不了人!”
“快抢啊!晚了就没了!”
百姓们疯了。从早到晚,铺子门口排的队把整条街都堵死了,连马车都过不去。男女老少,拿着铜板,争先恐后地往里挤。
而街对面,那几家原本生意不错的、隶属于盐商名下的老字号牙粉铺,此刻门可罗雀,伙计们都在打苍蝇。
“他这是要干什么?他不要命了?”
赵大富站在对面的茶楼上,看着底下那条疯狂的长龙,气得浑身发抖,手里那个价值连城的紫砂茶杯被他一把捏得粉碎,滚烫的茶水烫得他直跳脚。
“五十文?那是成本价!甚至赔钱!他这是要饿死我们!”
“他想占领市场。”旁边的师爷擦着冷汗,也是一脸惊恐,“大人,这是绝户计啊。他这是要把咱们的土法牙粉彻底挤出去。只要百姓用惯了他的雪齿膏,那个味儿,那个感觉……谁还会用咱们那种又苦又涩的草木灰粉?这是在挖咱们的根啊!”
“想得美!”赵大富咬牙切齿,眼中的贪婪变成了杀意,“想在扬州的地盘上撒野,也不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敢动老子的钱袋子,老子就让他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通知下去,给我想办法搞臭他!越臭越好!最好能让他进大牢!”
……
第三天。
牙行门口正在排队,生意正好。
突然,一群光着膀子、纹着青龙白虎的地痞流氓冲了进来,推搡着排队的百姓。
他们没有砸店,而是抬着一个简易担架,上面躺着个满嘴流血、脸肿得跟猪头一样、正在哼哼唧唧的男人。
“大家都别买了!这牙膏有毒啊!”领头的地痞哭天喊地,演技浮夸,“我兄弟就是昨天买了他们的牙膏,回去刷了一次,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嘴就烂了!你们看!全是血啊!这哪是牙膏,这是石灰粉啊!”
他一把掀开那人脸上的布,露出那张血肉模糊的嘴。
周围的百姓一看那惨状,都吓得往后退,议论纷纷,排队的队伍开始散了。
“不会吧?这么吓人?”
“便宜没好货?我就说五十文太便宜了。”
陈越从店里走出来,神色平静。这招数,他在京城就见识过了,毫无新意。但这里是扬州,得用更狠的法子。
“你说这牙膏有毒?”陈越走到担架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地痞,手里拿着那罐从地上捡起来的“证物”。
“就是毒!反正刷了烂嘴!你看我兄弟这样!”地痞耍无赖。
“是吗?”陈越笑了,笑得很冷。
他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动作。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手指挖了一大块罐子里的牙膏,毫不犹豫地塞进了自己嘴里,然后当众咀嚼了几下,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啊!”人群惊呼。
“这……”地痞也傻眼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牙膏能吃?那不是刷牙的吗?
陈越咂咂嘴,像是在品尝美食:“薄荷味的,还挺甜,都是能吃的东西做的。怎么我吃了没事,你兄弟刷个牙就烂了嘴?难道我这身子骨是铁打的?还是说……他根本就没病,是你们给他灌了别的东西?”
其实这罐牙膏是他特意在柜台下换过的,里面是糯米粉加薄荷糖浆调的,纯食用级,就是为了防这一手。但外人哪里知道?
“这……你是神医,你抗毒!你有解药!”地痞还在强词夺理。
“抗毒?”陈越冷笑一声,一步走到担架前,不顾那个病人的挣扎,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
“张大!让大家都来看看!张大眼睛看!”
陈越指着那人的口腔内部:“大家看,这满嘴的烂疮,牙龈发黑,牙石都快包住牙了!这是长期的坏血病!是他自己不吃菜、不刷牙造成的!这起码烂了半个月了!昨天才买的牙膏能烂成这样?”
第119章 织造局的“陆地水鬼”-->>(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