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非常之手段,恐神州早成他人砧上之肉!你我当年皆倡变法,岂不知‘毒蛇螫手,壮士解腕’之理?”语中竟带几分沉痛,目光却如深潭,窥不见底。
“好个‘解腕’!你解的,是四万万同胞之腕,肥一己之私!”太炎狂笑,声震屋瓦,忽从破袖中抖落一把银元,叮当散落满地,在幽暗中闪着幽光,“此物,可是你卖国之酬劳?且拿去,为你的‘洪宪’江山,多铸几副枷锁!”
袁俯身,慢条斯理拾起一枚银元,置于指尖摩挲,烛光下其面容半明半暗:“记得戊戌后,兄流亡东瀛,生计维艰。袁某曾遣人奉上川资,助兄办报倡言革命。彼时兄来信,称我‘知音’……何以今朝,同室操戈至此?”此语轻柔,却似绵里藏针,直刺太炎旧日疮疤。
章太炎身形微微一晃,眼中闪过一丝极复杂的痛楚,随即被更大的悲愤淹没:“住口!彼时之袁慰亭(袁世凯字),或尚有几分救国之诚;今日之袁世凯,不过窃国大盗!休以旧谊惺惺作态!”他猛地抓起桌上茶壶,将滚烫茶水泼于炭火之上,刺啦一声,白汽蒸腾,弥漫满室,一时对面不见人影。白雾中,只听他嘶声如裂帛:“我章炳麟日日焚香诅咒,咒你这国贼,身败名裂,永堕阿鼻!”
雾气稍散,只见袁世凯僵立原地,脸上肌肉抽搐,貂裘襟前湿漉一片,狼狈不堪。窗外卫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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