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日里最爱打听闲事的小媳妇,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今儿个早上,俺路过赵大山家门口,那院子里静得跟鬼屋似的。他那个从县里回来的表弟赵大壮,瘸着个腿在院子里劈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知道是被谁打的。”
“还能有谁?肯定是赵大山拿他撒气呗!”
王婶一脸的不屑,“那赵大山现在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听说他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连那头下蛋的老母鸡都给抱走了,就给他留了一缸咸菜疙瘩。该!这就叫报应!”
“那他……不会来找咱麻烦吧?”
张三娘有些胆小,手里针线停了一下。
“借他两个胆子!”
李兰香突然开了口,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子少有的硬气。
她把切好的酸菜丝“笃笃笃”地码在盆里,“他要敢来,我就拿大剪子把他轰出去!现在全屯子的爷们儿都在给咱家盖房,他赵大山敢犯众怒?”
众妇女看着平日里柔柔弱弱的李兰香,此刻竟然有这般气势,一个个都愣了一下,随即纷纷竖起大拇指。
“对!就是这个劲儿!”
王婶赞道,“军子在外头顶天立地,你在家里就得立住这根定海神针!咱不惹事,但绝不怕事!”
中午 11:00,黑瞎子山,漆树林。
山里的徐军,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在一棵碗口粗的树干上操作。
这是一片野生的漆树林。
漆树这东西,在不懂行的人眼里就是毒物,碰一下皮肤红肿溃烂,俗称咬人。但在匠人眼里,这就是天赐的宝贝。
徐军用那把特制的小弯刀,在树干上极为熟练地划出了一个V字形的口子。
动作精准,既割破了树皮导出了汁液,又没有伤到树芯。
“愣子,把那桦树皮卷成的斗儿递给我。”
徐军头也不回地伸出手。
二愣子躲在五米开外,用两根长树枝夹着一个桦树皮折成的小漏斗,战战兢兢地递了过去:“军哥,这玩意儿真那么毒啊?俺咋闻着还有股子香味儿呢?”
“你那是鼻子出毛病了。”
徐军接过漏斗,小心翼翼地插在切口下方。
只见那切口处,慢慢渗出了乳白色的粘稠液体,接触空气后迅速氧化变色。
这就是生漆,也是最天然、最坚固的防腐涂料。
“这东西,干了以后比铁还硬,不怕酸不怕碱,那是给弓身做铠甲用的。”徐军一边收集,一边给这两个徒弟讲道,“而且这漆有灵性,必须要伏天或者秋燥的时候采,水分少,漆才纯。”
收集完生漆,徐军又带着两人钻进了一片白桦林。
这一回,轮到剥桦树皮了。
这可是个技术活,不能把树给剥死了。
徐军选中了一棵粗壮的老桦树,这树皮由于年份久,表面已经开裂,呈现出一种沧桑的深褐色,但内里的韧皮却依然坚韧。
“看好了。”
徐军用刀在树干上竖着划了一道,然后用刀尖一挑,并没有直接撕扯,而是顺着树皮的纹理,一点点地往两边剥离。
“剥皮要留一线生机,不能环剥,环剥了树就死了。”
徐军一边干活一边教导,“咱们取的是这层红皮,又软又韧,防潮隔水。回头用这皮子把弓身一包,再刷上大漆,别说用个三五年,就是传给孙子辈,那弓都不会变形!”
王铁柱在旁边看得两眼放光,他是真服了。
自家这个军哥,以前看着不显山不露水,怎么这一开窍,啥都会?
这山里的东西,在他手里就没有废品,全是宝贝!
“军哥,俺觉得你比那供销社的采购员都厉害。”王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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