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
她的眼睫轻颤,终于缓缓睁开。
眸光初启,如寒潭映星,虽弱,却锐不可挡。
她一眼望进萧临渊的眼底,看见了那深藏已久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畏惧,而是对她闭眼的绝望。
她想抬手,却无力支撑。
最终,只是一缕指尖轻轻拂过他染血的下颌,带着一丝虚弱的暖意。
“我不闭眼。”她声音轻,却字字如钉,凿入天地,“因为……活着的医,才是神明。”
仿佛回应这句话,皇陵上空最后一簇金焰悄然熄灭,可药心碑非但未冷,反而通体流转琉璃光泽,碑面浮现千年来被焚毁、抹去的医道残卷名录:《触诊要义》《外科学引》《毒理正源》《脉象解构》《脏腑图考》……一卷卷,一行行,如星辰坠落凡尘。
碑体深处,传来低沉嗡鸣。
火碑灵石像缓缓抬手,枯槁石指直指北方。
风止,灰落。
可就在这一刻,远方蹄声如雷,传令兵冲上山崖,战报高举,声嘶力竭:
“报——!北境药奴暴动,连夺三城!其旗所书——‘我们,要活着’!”
众人皆惊。
唯有云知夏,在听到“活着”二字时,唇角极轻地扬了一下。
那是觉醒。
是埋在黑暗中的火种,终于烧穿了铁幕。
她缓缓闭眼,不是衰竭,而是沉淀。
心火未灭,反因众生意志而重燃。
她听见了更远的地方,有药柜在燃烧,有手指在叩诊,有孩童背诵《医者誓》的声音随风而来。
她还听见,一根旗杆,深深插入冻土。
墨二十六倚旗而坐,断臂处血流不止,追兵已退,但他仍以头颅抵旗杆,不让其倾倒。
而在更北的雪原上,风沙渐起,隐约传来马蹄杂沓之声——不似大军压境,倒像是散落人间的铃铛,正一程一程,向光而行。
第293章 火熄了,灯亮了(续)
墨二十六倚旗而坐,断臂处血如泉涌,浸透玄衣,渗入冻土,凝成暗红冰碴。
可他的头颅始终死死抵住那根深插于地的黑铁旗杆——仿佛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这面写着“我们,要活着”的旗帜,便永不倾倒。
寒风卷着灰烬掠过城垣残骸,远处蹄声渐近,不似战马奔袭,倒如晨钟轻叩,一声一声,敲碎死寂。
是铃声。
一队褴褛身影自雪原尽头浮现,披麻戴草,背药箱,挂铜铃。
老少不一,男女皆有,皆是北境最底层的游医、采药人、疫区活下来的幸存者。
他们本无名无姓,只在腰间系一枚铜铃,走村串寨,唤作“铃医”。
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铃医,脸上刻满风霜沟壑,右手三指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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