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听见了。”
翌日清晨,京城骤起异象。
灯娘拄杖穿街,步履蹒跚,每至一处被查封的医馆废墟,便放下一盏灯。
灯油浑浊,混着她咳出的黑血与一抹心火种残灰。
百姓惊惧避之,称其“疯婆”,孩童啼哭掩门。
可三日后,奇事降临。
京城七处、江南五镇,共十二盏药灯同时亮起,焰色如金,烈而不烧,风吹不灭,雨浇不熄。
更诡异的是,每当亲卫奉命踏灯毁坛,灯灭不过片刻,灰烬中竟浮出微小药纹——正是“药”字变体,笔画扭曲如藤蔓缠绕,与囚车上所刻同源同根!
民间哗然。
有人私语:“那是药母的印记。”
有人焚香叩拜:“是她在说话。”
肃亲王得知,当场摔碎玉杯,怒斥:“区区妇人,也敢以妖火惑众?给我尽数扑灭!传令各地,凡持此类药灯者,皆以谋逆论处!”
然而,灯越扑越多。
焰不灭,灰重生。
仿佛整片大胤的土地,都在回应那一句血书于囚车的誓言。
而在囚室深处,云知夏倚墙而坐,闭目调息。
她知道,自己播下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
不只是灯。
还有人。
那些曾被贬黜的医官、被驱逐的采药人、被烧毁典籍的药童……他们的名字,早已通过暗线汇聚成网。
而今,只需一声令下,便可燎原。
她睁开眼,望向窗外残月。
指尖仍残留着刻字时的刺痛。
但她不怕痛。
她只怕沉默。
当世界试图用权力封住药箱,她就用血打开它;当皇诏妄图焚烧医典,她便让每一盏灯都成为新的竹简。
她不是来求饶的。
她是来改命的。
夜更深了。
风停,虫寂。
一道极轻的脚步声靠近囚室,几乎融进呼吸之间。
门缝下,一片阴影缓缓滑入。
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穿过栅栏,将某物轻轻放在她脚边。
那是一块烧焦的残片,边缘卷曲,隐约可见符文痕迹。
云知夏低头凝视,瞳孔微缩。
这是第282章所焚的“魇方残片”——曾用于唤醒药灵的核心媒介。
而此刻,在它背面,似乎有用极细朱砂写就的一行小字,隐没在焦黑之下,若不细察,根本无法发现。
第284章 囚车上的针尖刻字(续)
残片静卧于地,焦黑如夜,却似藏了整座星河的密语。
云知夏指尖微颤,并非因惧,而是某种沉睡已久的脉动,在血肉深处悄然复苏——那是属于沈未苏的记忆与执念,被这片焚尽的符纸轻轻叩醒。
她不动声色地垂眸,唇角抿成一道冷弧。
舌底忽有一丝锐痛,她以牙咬破隐匿多年的金针封蜡,一枚细若发丝、通体鎏金的三棱针滑入舌根。
这是她重生以来从未动用的最后手段,藏于牙槽十年,只为防今日之局。
金针轻抵符片边
第284章 囚车上的针尖刻字-->>(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