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风府穴。
针尾系着一根极细的蚕丝,另一端浸入盛有药液的小盏。
这是她独创的“引忆术”,借药力激发脑中残存气血波动,追溯临终记忆。
盏中药液渐起涟漪,映出断续画面:昏黄油灯下,老人颤抖着手翻动账册,额头布满冷汗;门外传来脚步声,他猛地合上册子,咬破手指,在炕席上狠狠写下五个字——
医律=耳目
笔画歪斜,血迹斑斑,却力透席底。
云知夏睁眼,针起,药止。
沈青璃怔在原地,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泪如雨下:“我们签的每一道批文……不是医令,是缉令!我们不是救人,是在帮他们杀人……”
屋外风起,吹得窗纸哗哗作响,如同亡魂低语。
角落里,小哑默默上前,递上一幅炭笔画。
纸上,京城地图轮廓清晰,三十七个红点精准分布,每一处都是当晚被焚的药馆位置。
令人惊骇的是,每个火点旁都标注了时间——分秒不差。
更诡异的是,所有起火点,无一例外,皆为各馆存放账册的偏室或暗柜。
云知夏盯着那幅画,良久未语。
她终于明白——那些药馆早已被安插“记事吏”,表面是整理医典,实则是记录药阁弟子行踪、诊疗病例,乃至私语言论。
她的《弟子名册》若落入敌手,这些人将尽数沦为“医谍”名单上的数字。
而她那一把火,烧的不仅是旧律书。
更是抢先一步,焚尽了对方苦心经营多年的证据链。
她缓缓起身,走到小哑面前,伸手轻抚少年肩头。
少年聋哑,听不见权谋倾轧,也听不见谎言滔天,但他看得见真相。
“你听不见他们的谎,”她低声说,声音罕见地柔和,“却看得见光。”
风穿堂而过,吹动案上炭笔画一角,红点如血,灼人心魄。
云知夏转身,从药囊中取出一只瓷瓶,小心刮下指甲缝中的特制墨渣样本。
又将老账房炕席上的血字拓于薄纸,收进怀中。
她立于窗前,望着远处皇宫方向沉沉黑影,眸光深不见底。
火已起,灰未冷。
有些账,是时候一笔一笔,算清楚了。
第219章 火审账,谁在数命?
(续)
灰烬未冷,夜风如刀。
药阁深处,铜灯摇曳,映得云知夏侧脸轮廓锋利如刃。
她指尖夹着薄纸,正是老账房临终血书的百份拓印——每一张都带着炕席纤维的粗粝纹路,与干涸血迹的暗褐光泽。
她逐一吹熄灯芯,将拓片连同“引火药粉”样本封入七只黑漆木匣,匣底刻有隐秘符记,唯有药阁核心弟子可启。
沈青璃立于屏风旁,斗篷未解,声音微颤:“你已掌握铁证,为何不立刻呈报天子?任他们继续作恶?”
云知夏抬眸,目光掠过窗外沉沉宫阙,落在宰相府那片森然檐角之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冷笑:“你说,若一把火烧向的是整个体制的根脉,朝堂会先扑火,还是先灭口?”
她顿了顿,指尖轻敲案上《医律资弊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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