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市后专利申请量确实出现微妙变化——基础研究占比下降,应用型专利激增。她在工作日志里写下:“资本市场的琉璃刃,正在重新雕刻技术的基因序列。”
凌晨三点,她收到颜旭的加密邮件。没有文字,只有张扫描图片:母亲那架紫檀木算盘的特写,裂珠被金缮工艺修复,裂纹处填充的金线与算盘框架形成奇异的美感。
她想起老人曾说过:有些东西要碎了,才显出真正的价值。
国家图书馆古籍修复中心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林浩天坐在由明代书案改造的工作台前,指尖在老式ThinkPad键盘上飞快敲击。全息投影仪在空气中投出新旭日最新的股权结构图,那些交错缠绕的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某种神秘的星象。
“太平洋资管的持股已经逼近6%,他们在开曼的架构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修复室里产生轻微回响,对着耳麦那头的国际律师事务所合伙人说道。
窗外飘落的银杏叶贴在防紫外线玻璃上,金黄的叶片让他想起多年前在邮电局大院,和颜旭一起捡银杏果充饥的秋天。那时他们共用一张办公桌,颜旭画电路图,他核算成本,算盘声和绘图仪的沙沙声彻夜不绝。
“林先生的分析总是能直指要害。“耳麦里传来伦敦律师的赞叹,“您对新旭日治理结构的了解令人惊讶。“
林浩天的手指微微一顿。他起身走到恒温恒湿的档案区,从特制柜中取出一卷微缩胶卷——这是他从证监会档案库借调的新旭日上市问询记录。在某个不起眼的附录页,有颜旭亲笔写的注释:“技术决策应独立于资本压力。“
深夜十一点,他终于写完那封长邮件。光标在署名处闪烁良久,他最终键入:“您从前的研究助理,林浩天“。这个称呼让他想起1995年的夏天,他刚毕业被分到颜旭手下当助理,第一次参与光纤项目时紧张得拨错了算盘。
点击发送的瞬间,修复室的古钟恰好敲响。他走到窗前,望着长安街上的车流,忽然想起离开新旭日那天,也是在这样的深夜。当时颜旭把他叫到办公室,将一沓他泄露技术资料的证据推到他面前,只说了一句:“走吧,别让我后悔曾经相信你。“
此刻在新旭日总裁办公室,颜旭刚结束与投行的视频会议。加密邮箱提示音响起,他点开邮件,看到那个久违的署名时,手指无意识握紧了母亲留下的算盘。
邮件详尽分析了太平洋资管可能采取的三种收购策略,甚至预判了对方会在下次财报发布时发难。林浩天特有的标记方式散落在文档各处——用朱砂色标出关键风险点,在页边画着只有他们才懂的简写符号。某个关于“毒丸计划触发条件“的注释旁,还顺手修正了当年他们共同设计的财务模型里的一个陈旧参数。
颜旭的目光停留在建议部分:“建议设立技术决策委员会,独立于董事会运作。“这分明是回应他们最后一次争吵的焦点——当时林浩天坚持研发部门应该拥有预算否决权。
窗外突然下起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幕墙。颜旭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两人挤在邮电局仓库调试设备,林浩天用算盘核算参数的速度,甚至超过了他们借来的计算机。当设备终于接通时,两个年轻人兴奋地在雨中狂奔,浑身湿透却放声大笑。
他移动鼠标,在回复框里缓缓键入:“建议已阅,部分采纳。保重身体。“
这八个字在他心头千回百转。他知道林浩天会明白,“部分采纳“指的是技术委员会可以设立,但预算权仍需受董事会监督;“保重身体“是想起上周研究中心传来的消息,说林浩天为赶报告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发送前,他附加了一个加密附件——是母亲去世前整理的珠算口诀手稿扫描件。老人在弥留之际突然清醒,特意嘱咐要留给“那个最会打算盘的孩子“。
三天后,颜旭在新旭日内部公告中宣布成立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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