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幻’?比如,小镇的水源或者空气中,某种特殊的矿物粉尘或孢子,导致了居民产生了统一的幻觉?”
秦恩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太行。幻觉可以解释他们看到墓碑,但无法解释尸体真的不见了,以及墓碑物理上的存在和消失。除非我们能伪造一种能快速风化分解的特殊材料,但这操作起来太麻烦,容易留下物证破绽。”
“那……某种邪恶教派的集体催眠仪式?”琴子又想到一个。
“范围太大,持续时间太长,而且动机呢?哪个邪教这么无聊,搞这么大阵仗就为了让大家以为死人变墓碑?”秦恩再次否决,“而且解释不了仪式为何突然失效,墓碑为何消失。”
讨论一度陷入僵局。这时,秦恩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之前在医院后院看到的、尸体上生长的那些灰白色结晶。
“等等,琴子,那些结晶……它们最后是不是气化消失了?”
“是的,根据妖怪们的反馈,在阳光照射下,它们消散得很快。”
秦恩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么,如果我们把‘罪魁祸首’定义为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呢?一种罕见的具有轻微致幻效果,并能促进特定物质快速结晶和分解的……地质或大气活动?”
琴子独眼一亮,似乎抓住了关键:“继续说!”
“我们可以这样‘虚构’。”
秦恩组织着语言,努力让这个故事听起来更符合“虚构推理”的风格——即用看似合理的科学(或伪科学)解释,去覆盖不可思议的真相。
“近期,小镇所在的地区,因为某种独特的地质构造活动,比如地下某种稀有矿脉的缓慢释放,结合特定的大气条件,比如异常的浓雾和降雨,产生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综合现象。”
“这种现象首先会释放出某种频率的特殊次声波或极微量的未知气体,轻微影响人类大脑,导致镇民对‘死亡’和‘安葬’的认知出现暂时性的统一偏差,认为死者化为墓碑是正常的——这是一种温和的区域性集体癔症。”
“同时,这种现象的能量场会与死者遗体以及土壤中的矿物质发生反应,催化出一种结构不稳定,类似石英的临时结晶聚合物,也就是大家看到的‘墓碑’。”
“这种聚合物形态规整,但内部结构脆弱,会在特定条件下,比如足够强度的日照、温度变化,或者……嗯,地磁恢复正常?迅速崩解气化,不留痕迹。”
“而昨晚,可能是一次小规模的地壳应力释放或大气环境的突变,打破了这种特殊现象存在的条件,导致能量场消散。于是,认知干扰效果消失,镇民们恢复了正常记忆。”
“同时,失去了能量场维持的临时结晶墓碑,也在晨光和气温回升中快速分解了。”
秦恩说完,看向琴子:“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把超自然力量包装成一种未被正式记录的、复杂的自然现象。”
岩永琴子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她仔细咀嚼着这个设定的每一个环节,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杖上敲击着节奏。
“不错的提议,风间先生!”她忍不住赞叹道,“将超自然事件解释为多重巧合叠加下的、未被认知的自然现象!这比单纯的邪教或病毒说更难以追查,也更容易被接受!毕竟,大自然总是充满未知的嘛!”
她兴奋地开始补充细节:“我们可以让一些‘目击者’声称,在昨晚听到地下传来低沉的轰鸣,或者感受到一阵奇特的暖风。还可以‘泄露’一些所谓的专家分析,提到本地历史上也曾有过类似但规模较小的‘认知异常’记录,将其归类为一种极罕见的周期性地域性现象……”
两人又就细节反复推敲了许久,完善着这个“虚构的真相”。
岩永琴子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通过她的人脉和妖怪网络,将这个“科学解释”悄无声息地渗透到小镇的舆论中去,比如通过匿名网络发帖,影响本地小报的报道方向,甚至“安排”一两位看似权威的退休地质学家或心理学家出来“释疑”。
当最终的方案大致确定时,太阳已经升高,阳光变得有些刺眼。秦恩看着身边虽然疲惫,却因为解决了大难题而重新焕发活力的少女,忍不住笑了笑。
“看来,‘智慧之神’的工作,也不仅仅是和妖怪打交道啊。”
“当然,”琴子骄傲地挺了挺胸,虽然效果不甚明显,“维持表里两个世界的平衡,谎言……呃,是‘必要的虚构’,也是重要的武器哦。这可是非常消耗脑力的‘推理’工作呢!”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草屑,向秦恩伸出手:“那么,伟大的‘武力担当’兼‘临时推理顾问’,我们能回去了吗?善后工作才刚刚开始,我需要尽快行动起来。而且,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秦恩看着她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她那双在阳光下闪烁着智慧与坚定的眼眸,微微一笑,握住了那只微凉而柔软的手,借力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