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人。
杨老爷子说的是实情,他那过世多年的父亲,生前确实常念叨,年轻时总跟在杨守拙身后,在洼子乡各村跑东跑西,两人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按理说,两家本该亲如一家,只怪他当年被那点小利迷了心窍,占了杨景家的地,才让关系冷了下来。
“伯……伯……”
杨吉张了张嘴,积压在心底的愧疚与后怕瞬间涌了上来,竟忍不住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眼泪混着脸上的泥土,糊得满脸都是。
杨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言语。
他看得明白,杨吉此刻的大哭,固然有被祖父话语触动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源于自己如今的身份与实力。
杨吉难道从前不知两家渊源?为何那时不哭?说到底,还是自家今非昔比,让他不得不放下那点侥幸,低头认错。
他转头看向祖父的背影,老人正拍着杨吉的背轻声安抚,佝偻的脊梁在日光下却显得格外挺拔。
杨景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感慨,祖父这份大度,实属难得。
若不是出身乡野,被眼界与生计束缚,凭他这份胸襟与处事的智慧,未必不能在鱼河县闯出一番名堂来。
院门口的村民们看着这一幕,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叹了口气,有人失望的摇了摇头,还以为杨吉会被狠狠教训一顿,没想到.
九月上旬的洼子乡,秋老虎依旧肆虐。
一片连绵的良田铺展在平原上,稻穗饱满,沉甸甸地低着头,在风中掀起金色的波浪。
田埂间的土路上,宁学志背负着双手,缓步前行。
他穿着一身绸缎长衫,面容微胖,眼角的皱纹里透着几分精明与威严。
身后跟着两名精壮的下人,一人扛着遮阳伞,一人提着水壶,亦步亦趋地跟着。
宁家在洼子乡是响当当的富户,名下良田近千亩,佃农数十户。
宁学志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稻田,感受着脚下土地的厚重,胸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稻谷的清香与财富的气息。
“你们看,”他伸手指向远方,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自得,对身旁的下人说道,“这千亩良田,都是宁家的根基!只要守住这些地,子子孙孙都能衣食无忧,世世代代做洼子乡的头一号人物,谁也撼动不了!”
那名下人连忙附和,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老爷说的是!宁家的家业根深蒂固,就像这地里的老树根,扎得稳当着呢!别说百年,就是千年也兴旺!”
另一个也跟着点头:“可不是嘛,周围十里八乡,谁不羡慕宁家?有老爷您掌舵,往后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宁学志听得心花怒放,捋了捋颔下的短须,脚步也轻快了几分。
他沿着田埂往前走,看到地里劳作的佃农,中气十足地呵斥道:“都给我麻利点!今年雨水足,稻子长得好,要是收不上来好粮食,仔细你们的皮!”
佃农们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应声,只是埋头挥动着镰刀,额头上的汗水滴进泥土里,瞬间洇开一小片深色。
走到一处田边,宁学志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眉头一皱,扬声道:“王老五!你家那三担租子,拖了快半个月了,还想不想过了?”
远处的佃农王老五浑身一颤,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苦着脸喊道:“宁老爷,再宽限几日,就几日……”
“宽限?我宽限你,谁宽限我?”宁学志眼睛一瞪,语气狠戾,“三天!就给你三天!再交不上来,直接去你家搬锅,把你那两个小崽子拉去县里卖了抵债!看你还敢拖欠!”
王老五吓得脸都白了,连连作揖,却不敢再多说一句。
就在这时,远处的土路上,一道人影正跌跌撞撞地跑来,速度极快,带起一路尘土。
“老爷,您看那边。”扛着遮阳伞的下人眼尖,连忙提醒道。
宁学志眯起眼睛望去,只见那人影越来越近,身形有些熟悉,却一时看不清是谁。
直到对方跑到近前,他
第86章 悔青的肠子-->>(第2/3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