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办?若是……”
她越想越后怕,又气恼,又担忧。
王澈这才迟钝地听出来,这骂声不是责怪,倒像是娇嗔。
娘子这是在……心疼他?
他低头看着妻子泛红的眼圈和嗔怪的眼神,心中霎时云开雾散:“我……我没想那么多,他们让你受气,就是不行。”
再看到后面下人正忙着从车上往下搬东西,他顿时明白,娘子此行并非受气,反而看起来是在侯府颇有收获。
王澈心头一松,憨憨地笑了笑,含混地把事情一句带过:“我没事。他们……也没把我怎么样。”
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他显然不愿多提。
程恬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松开手,从他怀里退开了。
他牵起她的手,微微低头,柔声道:“我们回家吧。”
程恬却站着没动。
她抬眼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身旁的男人,这身旧衣服他都补过两次了,补了又穿,穿了又补,始终舍不得换身新的。
等他穿得久了,之后又会留给弟弟王泓,继续缝缝补补。
真应了那句民间老话,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程恬忽然道:“时辰尚早,我们去集市逛逛可好?也该给郎君添置几身新衣裳了。”
王澈闻言,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衣裳够穿。”
唐朝的低阶官员,收入主要分为“禄米”、“职田”、“月俸”、“力课”,这四个部分。
他品阶不高,月俸微薄,一个月就几贯钱,靠着禄米和职田收租,才刚刚还清欠下的债务,哪里舍得再去花钱买新衣服。
钱财窘迫,令他无颜。
“我说要就要。”程恬打断他,难得露出几分娇蛮的姿态,“总穿这几件旧衣裳,像什么样子。”
王澈看着她,什么推辞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重重地点头,用力握了握掌中柔软的手。
她记得他的需求,还关心他的冷暖衣着。
可见娘子心里是有他的。
他藏不住地欢喜:“好,都听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