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已习惯在这府中的位置,并不觉得难过。
她起身,向父母和兄姐一一见礼,姿态依旧从容温婉。
“回父亲、母亲、大哥的话,郎君今日衙门有事,脱不开身,故而我一人回来给父亲母亲请安,他在外一切安好,劳烦挂心。我回来,是有些女儿家的私己话……想找母亲说说。”
厅内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长平侯眉头微松,只要不是来求他办事便好。金吾卫里谁家不是勋贵,他可不愿意白白帮一个穷酸女婿。
李静琬微微惊讶,听是“女儿家私话”,便点了点头。
程玉娘不屑,觉得程恬能有什么要紧的“私话”,不过是借口罢了。
程承业更是懒得理会。
大哥程承嗣见她神色不似作伪,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模样,心下稍安。
程玉娘挽住李静琬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语气:“母亲,那我先去瞧瞧您给我备的那些料子,晚些再来寻您说话。”
李静琬拍了拍女儿的手,温声道:“去看看吧,都是顶好的,给你和未来小外孙做衣裳正合适。”
待程玉娘带着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离去,李静琬才转向程恬,脸上恢复了那种疏离的客气:“随我来吧。”
到了内室小花厅,丫鬟上了茶点便退下了。
李静琬端起茶盏,轻轻拨弄着浮叶,并不看程恬,只淡淡道:“坐下说吧。”
程恬谢过,规规矩矩地坐下,她并未立即开口,而是微微垂眸,似在斟酌言辞。
李静琬等得不耐,蹙眉问道:“可是在王家的日子实在艰难?你父亲去年才打点了王澈的差事,你既嫁了过去,便该安心相夫教子,勤俭度日,莫要总想着倚靠娘家。”
话里话外,已是将程恬定性为回来打秋风的了。
程恬抬起头,脸上并无委屈或窘迫:“母亲误会了,女儿没有难处,回来也并非为钱。王家虽不富裕,但郎君待我很好,吃穿用度也未曾短缺,女儿很是知足。”
李静琬有些意外,狐疑道:“那你所谓的私己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