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大拇指的业界良心。
想到这里,瓦立德突然意识到更妙的事:
等到了中国,谁还管你一天拜五次的?
到时候脱下白袍纱布一扯,上午假装去礼拜,实际溜去网吧开黑;
下午说是去听经,其实是约小学妹喝奶茶。
反正隔着九千公里,宗教警察总不能顺着网线来查岗吧?
这哪是留学?根本就是刑满释放啊!
他险些笑出声,赶紧用咳嗽掩饰。
“中国也有穆斯林,他们的学校是有清真食堂的。”
一句话安抚……或者说堵住妹妹的‘可是’,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的看着母亲,开口说道,
“母亲……”
瓦立德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少年人少有的沉稳,指尖无意识地轻叩着冰冷的黄金桌沿,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声响,
“我们家族说到底现在已经和那个位置无缘了,家族的根基在商业上。
我个人认为,眼光和时机才是我未来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抬眼看向母亲,目光真诚而带着一丝寻求理解的意味,
您看中国,它现在就像……嗯,像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重塑着世界经济的版图。
那片土地蕴含的市场和潜力,未来几十年都将是世界的焦点。”
他顿了顿,观察着母亲的神情,继续道,
“而且,您一定也注意到了,中国正前所未有地重视中东,寻求更深层次的合作纽带。
您比我更清楚,大洋彼岸的美国正在如火如荼的搞他们的页岩油革命,未来我们与他们的关系,将长期处于微妙的竞合之中。
王室内部,亲英亲美的声音已经太多了……”
他抬眼,直视着母亲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我小的时候,您就教导过我,人多力量未必大,人云亦云未必对。
对我们来说,母亲,中国,不只是遍地黄金的商业机会,更是为家族编织一张通向未来的、强韧关系网的绝佳时机。”
瓦立德的语气变得更加恳切,甚至带上了一点年轻人对未知的向往,
“我去那里,不仅仅是为了拿个学位。
我想真正地走近它、理解它,观察这个即将与我们家族命运紧密相连的国度。
这比留在沙特,在传统的框架里按部就班地学习,更能为家族的未来探明方向、扎下深根。
母亲,您觉得呢?
这难道不比仅仅学几门课更有价值吗?
请母亲……帮我。”
最后一句,甚至带上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对母亲判断力的依赖。
蒙娜王妃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她了解儿子,昏迷七年醒来后,他似乎变了很多。
那份藏在慵懒外表下的执拗,有时让她都感到陌生。
她拿起镶嵌着祖母绿的金杯,啜饮了一口清水。
“瓦立德,你的想法……”
她斟酌着词句,“很大胆也很有见地。但这件事,并非我能做主。
明天就是你二十三岁生日,你父亲会从日内瓦赶回来。”
她看向儿子,眼神带着提醒,“等他回来,你亲自和他商量吧。”
阿拉伯社会里,母亲对儿子的管教权力在儿子进入青春期后便会移交给父亲或者父系部落,自己则掌控着儿子的婚育权。
瓦立德表面恭敬地点头,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这波稳了!
露娜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瓦立德,“是啊哥哥,等父亲回来再说嘛!”
瓦立德点了点头,向母亲道谢后,宠溺的看向妹妹,“安啦!安啦!等父亲决断吧。”
不过他心里面却知道,其实母亲已经同意了,而父亲……
那就更没问题了。
他当然有这份底气。
显然,他那位此刻远在日内瓦的父亲哈立德亲王并非中国人,不会被母亲一言而决。
这份自信,源于黄毛从2026年带来的记忆。
若论父爱段位,哈立德亲王对儿子瓦立德那绝对是人类天花板级别的世界第一等!
为了让车祸昏迷的儿子能“回家”,这位亲王直接在家一比一复刻了顶级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打造了一座日耗十万美金的“生命堡垒”,二十年如一日地守护着沉睡的瓦立德。
他不仅用高达6.6亿美金的天价医疗费为儿子的生命“续费”,更坚持每日守在床边低语陪伴,甚至在儿子生日时,会亲自推着病床带他“看”外面的世界。
这份超越金钱、撼动国家医疗伦理法的执着,早已超越了寻常父子情,成了刻在骨血里的信仰。
面对这样一位把儿子看得比王国还重的父亲,瓦立德心里门清:
只要自己开口,就算想去月亮上读书,老爹都能逼着兔子把登月火箭拿出来当校车!
露娜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餐厅外响起轻微但急促的脚步声。
二管家小安加里的身影出现在餐厅华丽的雕花拱门外。
他右手抚胸,微微躬身,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
“王妃,殿下!苏德里系萨勒曼家的图尔基殿下和穆罕默德两位王子前来拜访殿下,已在会客室等候。”
也难怪小安加里难以抑制那份激动:自打瓦立德殿下七年前车祸昏迷后,每逢哈立德亲王外出,这府邸就像被遗忘在沙漠角落。
如今殿下才康复不久,亲自登门造访的第一位贵客,竟是王储一脉、苏德里系的核心王子!
这无异于一道无声却耀眼的宣告:沉睡的王子已然醒来,并且重新进入了权力穹顶的视野中心!
这份突如其来的荣光,让小安加里感觉自己的管家制服都镶了层看不见的金边,脸皮都激动得有点发烫。
“萨勒曼家的?”
蒙娜王妃眼中闪过一抹意外,不过刹那间便恢复了平静。
这份平静并非伪装,而是源于对家族底蕴的绝对自信。
塔拉勒系此时正如日中天,富甲天下。
她的丈夫哈立德亲王牢牢掌控着红海至地中海的石油命脉管道与利润惊人的军火走私网络,更是王国最大的私有土地拥有者;
而她那位在国际上声名鹊起的小叔子阿勒瓦利德亲王,其“中东巴菲特”的赫赫威名,本身就是一张无形的巨额支票。
兄弟二人掌控的庞大的王国控股公司以产业与金融双轮驱动,点石成金的手腕早已将触角伸向全球:
四季酒店、广场酒店、花旗银行、惠普、康柏、苹果、推特、甚至中国的中国银行……
这样的塔拉勒系,值得任何有野心的王族分支拉拢。
更何况,一个更深的因缘早已种下。
她沉睡七年的好大儿,正是被萨勒曼家族的那位年轻锐利的老六——穆罕默德·本·萨勒曼王子所唤醒!
这份特殊的恩情与随之而来的天然纽带,早已将两家悄然系紧。
萨勒曼家的王子此时登门,既是政治嗅觉的体现,亦是时运流转下的必然亲近。
她立刻放下杯子,对露娜使了个眼色,声音果断。“瓦立德,去接待你的堂兄们。别怕,总有第一次的。”
无需多言,露娜迅速站起身,担忧地看了哥哥一眼后,但不敢耽搁,赶紧戴上了面纱。
母女二人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快步走向餐厅侧后方通往内室的小门,身影迅速消失在厚重的丝绒门帘之后。
餐厅里瞬间只剩下瓦立德一人,空气中还残留着藏红花和烤肉的香气,以及突如其来的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