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净化、消弭源种泄溢出的力。
而萧景珩身上的“赤魇”,并非直接来自源种,更像是被某种稀释、变异后的力量侵蚀。
即便如此,也已如此可怕。
那白衣圣人……是谁?这祭坛的建造者?他融入了禁制,那声叹息,是他的残念?还是……
萧景珩当年,究竟是如何沾染上这鬼东西的?
是在北邙山的“炎窟”?
那“炎窟”是否也是另一处封印之地?
或者说……是一处破损的封印?
疑问一个接一个冒出。
她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将注意力放回自身。
丹田内,那团混沌……缓缓旋动,中心处,那点混沌灰色愈发深邃。
她尝试引导一丝气流至指尖,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癸水,也不是灼热的离火,而是一种中正平和、却又含着某种“分解”与“重塑”意蕴的灰色能量。
她心念微动,那缕灰色气流轻轻拂过窗台上一小片干枯的苔藓。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片枯黄的苔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先是变得更加干瘪,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机,随即,一点点微弱、几不可察的绿意,竟从核心……重新萌发出来!
不是治愈,更像是……逆转了其枯萎过程一小步?!
沈薇薇心头大震!这混沌能量,不仅能调和阴阳,还触及了某种……时间或者生命的法则碎片?
虽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这方向足以让人心惊!
阁楼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姑娘,王爷命人送了些东西过来。”是玄青子。
沈薇薇收敛气息,沉声道:“进来。”
玄青子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侍卫,抬着两个沉甸甸的紫檀木箱。
“王爷吩咐,这是府中库藏里,所有与姑娘要求相关的典籍副本,以及一些可能用得上的器物材料。”玄青子示意侍卫将箱子放下,“王爷还说……”
他顿了顿,“……让姑娘安心在此研习,若有进展,随时可报。王府之内,姑娘可持此令牌自由行走。”
他递过一枚玄铁令牌,上面刻一个“靖”字,背面一道浅浅的、类似水波的纹路。
沈薇薇接过令牌,入手冰凉。
萧景珩的效率很高,姿态也放得足够低。
但她知道,这并非信任,而是投资,一种对“解药”的迫切投资。
“替我谢过王爷。”她语气平淡。
玄青子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躬身退下。
沈薇薇走到那两口木箱前,打开。
里面果然是分门别类放好的各种古籍、卷轴,甚至还有一些奇特的矿石、罗盘等物。
萧景珩在这方面,倒是没有打折扣。
她随手拿起最上面一本兽皮封面的古卷,书名是《幽澜纪事·残卷》。
翻开第一页,一行字映入眼帘:
“赤魇现世,北邙倾颓,帝星飘摇,其祸非止于一人……”
沈薇薇的目光一凝!
其祸非止于一人?
她立刻继续往下看,但这残卷破损严重,后面字迹缺失,只隐约提到“……东宫……怨……火种悸动……”等零星字眼。
东宫?!
先太子?!
一个惊人的联想骤然划过脑海!
先太子萧景瑜,不就是几年前在北邙山围猎时,意外坠马身亡的吗?!
时间正好在萧景珩“误入炎窟”之前不久!
难道先太子之死,并非意外?也和这“赤魇”有关?!
甚至可能……萧景珩沾染赤魇,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沈薇薇握着古卷的手,微微收紧。
她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网线的另一端,牵连着皇权秘辛、上古封印、以及她这个意外闯入的“钥匙”。
窗外,天光已然大亮。
真正的黑暗,或许才刚刚露出它的一角。
而她现在,倒是有了一点……拨开迷雾见青天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