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
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探究,有一丝极淡的……了然,甚至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荒谬?
“你可知,”他开口,声音低沉缓慢慢,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这上面记载了什么?”
沈薇薇摇头:“民女不知。”
萧景珩将册子递到她面前:“看看。”
沈薇薇迟疑地接过。册子很轻,纸页脆弱。她低头,看向他刚才停留的那一页。
上面没有复杂的文字,只有几行简短的记录,像是一份用药笔记。
嘉元十七年,冬,腊月初八。
引:离火之体(残)
药:赤蝎粉三钱,断肠草汁五滴,东海黑珍珠粉一钱……
效:火毒暂抑,经脉损三成。
注:炉鼎将溃,需觅新体。
沈薇薇的呼吸骤然停止,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嘉元十七年,是四年前!
离火之体?炉鼎?
赤蝎粉,断肠草,东海黑珍珠……压制火毒?
炉鼎将溃,需觅新体……
一个个冰冷的字眼砸进她脑海里,拼凑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萧景珩的火毒,需要特殊的“离火之体”作为“炉鼎”来转移或缓解?而那个“离姑娘”,就是四年前的“炉鼎”,最终不堪重负,“溃”了?所以她才“暴毙”?
而现在……“需觅新体”?
她猛地抬头,撞上萧景珩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翻涌着暗流的眸子。
所以……所以他从一开始留下她,不是因为什么“预知梦”,不是因为什么“眼睛”!
是因为……她可能就是那个新的“炉鼎”?!
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荒谬感席卷了她,让她浑身冰凉,几乎握不住那本薄薄的册子。
萧景珩看着她煞白的脸,看着她眼中翻涌的惊骇与绝望,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印证了她最坏的猜想:
“看来,本王的‘旧疾’,和你这双‘眼睛’看到的东西……”
“……从一开始,就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