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会搬个小马扎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借着月光,算算账,或是画一些新奇的图纸——比如更省力的药碾子,或者能躺着摇的竹椅。
赵亦行则会“虚弱”地靠在他专属的那张躺椅上,闭着眼“养神”,嘴里却不闲着。
“牧牧,今日教你的‘黑虎掏心’,再打一遍。”
“手肘抬高一寸,出拳要快,要有风声。”
“对,就是这样,气势不错。”
牧牧就在院子中央,一板一眼地温习着白日的招式。
月光如水,洒在这一大一小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偶有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草木清香。
姜南曦停下笔,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片安宁。
这鸡飞狗跳的日子,好像……也不赖。
有个乖巧听话的便宜儿子,和这个更便宜的“相公”,似乎正在慢慢地,融入她的生命里。
然而,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姜南曦没饿死,没去要饭,反而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连肉香都能飘出半个村子的消息,自然也传回了姜家老宅。
姜父姜母听着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心里跟猫抓似的。
特别是姜母,一想到那断亲书上写的七两银子,和那日姜南曦掏出的二两贺礼,就觉得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本该是她儿子的!
她在家中坐立难安了好几天,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天下午,姜南曦家的小院门,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姜南曦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姜母,一点也不意外。
只见姜母一改往日的刻薄,脸上堆满了“慈爱”的笑容,手里还拎着一篮子蔫巴巴的野菜。
“南曦啊,娘……娘来看看你。”
她说着,就挤开姜南曦,自顾自地往院里走。
“哎哟,我苦命的女儿,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照顾个病秧子,多不容易啊!”
“娘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就惦记着你。”
“这不,挖了点野菜,给你送来尝尝鲜。”
她一边说,一边贼眉鼠眼地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