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究竟是哪里惹恼了老太君?”庄氏急切开口:“桂花酱那一日,她老人家虽罚了你,但能看出来是有些喜欢的。”
笑意未达眼底,便冷了几分。
庄氏十分沉重地叹了口气:“泱儿,阿娘知道你一向有主意。可你毕竟不在后宅多年,咱们在张家没有根基,一切都得仰仗老太君的鼻息过活。”
“凡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没什么过不去的。等熬过这几年,我们在张家也算有了资历,人家就不敢随意欺辱了。”
宁泱眸光忽沉,脸色也极其的不好看。
她声音沙哑,一字一顿地质问:“熬?母亲在宁家熬了近二十年,可熬出头了吗?”
“你......”
看着她,庄氏脊背一凉。
“是不是这两天太平安,让母亲都记不清张家为什么要娶妻续弦了?无妨,我记得,是因为钦天监算出这个八字的人可以与肃国公一命换一命。”
宁泱低眉敛眸。
“何为换命?自然是一死一活,一命抵一命。”
“若有一日,您的性命和肃国公的性命可做交换。母亲觉得,老太君和张氏族人难道会因为您这些时日的退让、容忍和讨好而大发慈悲地给您一条生路吗?”
庄氏满目忧愁,心跳如鼓点:“可是......可是我们才来几日,这又是桂花酱,又是诗会偷情,桩桩件件你都参与其中,万一张家人觉得与你有关......”
“那又如何?”
宁泱眉目冷冽,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庄氏的话:“有本事拿出证据,我的命给他就是。”
“娘,我们到张家是求活路,不是过日子的!既然续弦换命的事实不可改变,为什么不搏一把?”
她深吸一口气,神情有些低落:“您就算不为我,能不能为了阿渊和阿澄去争一争,够一够?”
庄氏目光复杂地看着宁泱许久。
有不解、困惑、诧异、心寒,她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自己的女儿,几度欲言又止,最后一言未发地回了福祉院。
宁泱看着她孤寂苍凉的背影。
自回家以来,她一直在阿娘面前竭力遮掩自己的冷漠与狠辣,她想让阿娘觉得自己与八年前还是一样的。
可现在,阿娘一定觉得她是一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