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不怕。”
宁泱目光逐渐柔缓,拿起一把木梳给母亲梳发:“盛京官眷向来将体面看得比性命还重要。阿娘,银钱我能再挣,但今日您的续弦礼,必须办得风光。”
宁泱一身素裙,银簪挽发,朴素简单。
皮肤不算白皙,更不滑嫩,可胜在骨相大气卓越,英气中又不乏少女精致。
一双自带泪光的小鹿眼本该是温柔如水的标志,偏偏她这一双,透着力量和倔强。
这时,赖婆子进门来,不耐催促:“磨蹭什么呢?赶紧走,别误了老婆子我吃酒的时辰!”
庄氏赶紧点头:“辛苦赖妈妈在院外等等,我收拾了包袱就去。”
赖婆子冷哼着走开。
“二大爷的!我去杀了那婆子!”
遇水愤懑无比,一拳锤在桌上。
“没到撕破脸的时候。我们是走了,可阿澄在郡王府需要母族撑腰,宁家再不济,也是五品翰林。后宅里的女人若没有母族,与牲畜无异。”
就比如她们。
“今日什么都好,阿娘就是担心你弟妹,阿渊还被囚在大理寺不知境况,阿澄也被困在郡王府不得出门......”
宁泱的声音沉静有力:“阿娘放心,我已有筹划。”
“娘知道,娘什么都听你的。”
庄氏给自己盖上红盖头:“泱儿啊,记得把外头的锄头镰刀、种子肥料都带上。”
观澜院从来没有下人,只有庄氏和她们姐弟三人,平日厨司送膳总将她们忘了,于是庄氏便自己开田种菜、养鱼饲鸡,自给自足。
“是。”
宁泱和遇水的肩上扛着几个包袱,一手搀着庄氏,一手还拿着锄头和镰刀,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赖婆子和花妈妈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大声讲着荤话。
角门外,等了一刻钟的功夫,天将将擦黑,一支十人都不到的喜队出现在了街尾。
没有锣鼓,没有喜炮,若不是红衣加身,还以为是送葬的。
赖婆子伸长了脖子眺望,果然和主君预料的一样,没有一个张氏子弟前来迎亲。